第5章(第2/5頁)

李興和想了想,“遠哥,要不我去會會這小子,看他是個什麽門路?”

邵遠點頭,“可以。別難為人,免得真是個硬茬子,鬧起來,咱們都折進去。”

李興和點頭,“遠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錢向東剛站了沒一會兒,就有人奔他過來。

那人同樣捂得嚴實,看不清長相,刻意壓低聲音問:“賣的什麽?”

錢向東將兩個手往前送了送,送到男人眼皮子底下,同樣壓著聲音小聲回道:“精米,精白面。”

那男人低頭向錢向東手裏看去,攆了些米,又看了看面,而後又問:“怎麽賣?”

錢向東有前任的記憶,知道米面的價格,黑市的也略有耳聞,便道:“精白面和精大米都是二角八分,一斤糧食要一斤的票。工業票肥皂票什麽都行,具體怎麽換再商量。要是沒票,一斤就三角二。”

那男人道:“貴了。”

“我這可是特等的面粉和精米。”普通市價特等的面粉和精米怎麽也要二角二分,這裏是黑市,加六分可不算狠。

那人捏著米面的手有點舍不得了,討價道:“便宜點,我買十斤。”

十斤絕對是筆大買賣了,可錢向東不為所動,七十年代後期,精大米精白面有價無市,有多少人手裏捏著錢買不到。一些職工家庭,家裏錢有,可糧食白面卻是按人頭分的,稍微人口多些就不夠吃。精白面精米更是買不到,所以錢向東壓根就不怕賣不出去,他有恃無恐。

“一口價不二價。”錢向東捏著自己的米面道:“不是我吹牛皮,你滿黑市轉轉,看看還能不能找出第二家我這精細的大米白面,要是能找出來比我這好的,我這些都白送給你。”

這倒不是吹,這都是超市裏的精品,七十年代那時候真種不出來這樣品質的東西。不過七十年代的糧食是看著不若後世的精細,但化肥也少。

錢向東最後道:“兄弟,一分錢一分貨,我弄這東西可廢了不少門路,你總不能讓我白忙吧。”

那人也是真少見質量這麽好的,一咬牙道:“行,一樣給我來十斤。”這麽好的大米白面當真可遇可不求。

那人又問:“你明天還來嗎?”

七十年代的這種行為叫做投機倒把,挖社會主義墻角,被抓住了可是要遊街□□,沒收全部財產的。

錢向東肯定不能讓人摸到他的規律,戒備道:“不好說,好東西難弄,我也不敢保證下次能不能搞到,還能否有這個質量了。”

錢向東要給人稱東西的時候才發現稱沒有,他超市裏倒是有稱,但都是電子的,可沒這麽古老的玩意,頓時傻了。

那人催促道:“你幹什麽呢,怎麽還不給我稱?”

錢向東尷尬地看著他,“那個,我忘記帶稱了。”

那人低聲罵了句,而後道:“你等著。”說完匆匆走了。

原來這人是李興和,他返回到自己的攤位低頭一陣摸索,拿出稱和一個鐵皮大電筒。

邵遠問:“你拿這東西幹嘛?”

李興和道:“艹,那個新人來賣東西既然不帶稱和電筒,賣個毛啊,還說不是大少爺來玩票。”李興和走進了自然看見了錢向東的穿著,就因為太破爛了,反而讓人以為他是故意的。能投機倒把弄到急缺物資的,哪個手裏沒點門路,怎麽也不可能穿得那麽窮酸。

邵遠驚訝了,“那人什麽來頭,你竟然上趕著把自己的稱和電筒拿給他?”

李興和道:“來頭還沒摸清,但肯定門路很大,你不知道他帶來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咱們這黑市也不是能常見到的。”說著將手伸開,給邵遠看手裏捏著的幾粒大米和沾在手上的一點面粉。

“這可真是好東西啊。這也不是秋收的時候,反而正是春種,這小子從哪裏搞來的這種好東西?”

李興和搖頭。

邵遠略一思索,“不管他什麽來頭,告訴咱們的人以後小心點好,別看人家生意好,就抱團欺負人,要是真給折進去,別說到時候我也保不了他們。”

李興和道:“你放心,話我一定帶到,就這品質的糧食咱們都弄不到,我想咱們手裏這幫人應該有這點眼色。對了,遠哥,這麽好的東西,買點回去不?”

邵遠看了看攤子道:“買,我看攤子,你給我一樣帶回來十斤。”說著摸出了錢和票遞給李興和,“他說下次什麽時候來嗎?”

“那小子倒是謹慎,不肯說。”

“那就不問,你快點過去買吧,省著一會兒人多了。”

“行。”李興和返回錢向東攤子錢,“每樣給我來二十斤,十斤一份,我這是兩人的。”

錢向東接過來一看,票子都是面和糧的,有點失望。他不大需要這兩種票子,他超市裏有的是米面,想吃隨便拿,這票子他自己基本上沒啥用,以後可以送人情。他想要工業票,最好還能得到僑匯卷,可以買點這個時代的電器。超市裏雖然電器多,但都太前衛,不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