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錢向東暈頭漲腦忍著惡心騎車到家,進了門連自行車也沒給張軍家送,趕緊進屋找藥,吃了一片感冒藥把外頭玩的錢向北叫回來。

“你告訴娘聲,我發燒了,今天上午不能去地裏了。”

錢向北看著他哥,小小年紀還會做老成的表情,幾度欲言又止才道:“四哥,你怎麽又病了?你真不是害了相思病?”

錢向東差點給氣笑了,“你個小兔崽子還知道什麽是相思病!”

“我怎麽不知道,咱們村東頭的劉傻子就是因為處對象,人家姑娘不同意害了相思病變傻的。四哥,你總這麽燒下去會不會也變成傻子?”

錢向東覺得那片去痛片是白吃了,頭疼更了,罵道:“少胡說八道,趕緊滾,讓你氣得頭更疼了。”

錢向北撇撇嘴一溜煙跑出大門口,錢家兄弟幾個中,只有錢向北敢這麽和錢向東說話,因為他年紀小和錢向東差了十來歲,錢向東被欺負到發瘋的時候他尚在繈褓,對這個冰冷的四哥至多有點害怕,還談不上恐懼。所以在錢向東不那麽嚴厲的時候,敢玩笑幾句。

村裏的其他孩子同樣害怕錢向北這個不苟言笑的四哥,看見錢向北跑出來就問,“你四哥叫你什麽事呀,他的樣子好可怕,我爸還跟我說過,找你玩可以,可不準招惹你四哥。”

錢向北哼聲,“老虎有什麽用,現在成病貓了,就因為一個女人。哎呀,行了,不和你們說了,你們都太小還不懂男女的事。跟我先去我家地裏一趟,告訴我媽聲我四哥病了不能幹活了。”

錢向北是孩子王,一聲令下,孩子們都跟著他往大地瘋玩著跑。

“媽,媽……”遠遠的錢向北就扯開嗓子喊,“我四哥又病了,讓我告訴你聲不能下地了!”

張桂英沒問四兒子病成啥樣,只囑咐小兒子道:“不許去河邊玩,不許下河摸魚。”

“知道了。”錢向北蹦蹦跳跳地跑遠了,路過金家地裏的時候,沒想到再次被金桂枝給攔下來。

金桂枝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四哥又病了?他一大早起來不還好好的?”

四哥病了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女人彩禮要的太高,愁病的。不過……

“你怎麽知道我四哥一大早上起來還好好的?”

金桂枝意識到好像說漏了,忙捂住嘴巴,“那個,聽你媽說的你四哥很早就起來了,那時候還好好的。”

錢向北馬上反駁道:“不可能你騙鬼呢!我媽才不會和你說,因為彩禮的事,我媽煩死你家了,怎麽可能主動和你說話。”

沒想到這個小鬼這麽不好騙,以前她和錢向東好的時候也沒發現。當著錢向東的面,這小鬼可沒這麽多話。

金桂枝不禁惱怒,“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得了,哪那麽多廢話。”

“憑啥,你算老幾啊!”錢向瑜不服氣道:“我就要說,除非你早上去我家了,不然怎麽可能知道我四哥一大早就起來了。呸!真不要臉!誰家沒結婚的大姑娘爬爺們家的墻頭,不知羞。”錢向瑜做個鬼臉跑遠了,金桂枝氣得直跺腳也無可奈何。

等她嫁進錢家的,非要好好收拾這個煩人精,讓他知道知道她算老幾。

不過說來錢向東起那麽早,不是來給她種地,還能是幹什麽去了?

金桂枝做夢也想不到錢向東是投機倒把去了。錢家也不富裕,錢向東本人更窮,所以金桂枝完全沒想到錢向東會去鎮上。

至於彩禮要那麽高,也不是因為錢家有錢,而是金家想找個長期飯票。金家兩個兄弟被董彩鳳夫妻寵得好吃懶做,不願意做地裏的活,都是能偷懶就偷懶。若是錢向東認下天價彩禮,打了欠條,不就等於之後的幾年甚至是幾十年裏都要給金家白打工了嗎?到時候地裏的農活錢向東自然要幫忙,金家打得算盤如意著呢。

來過來找錢向東的路蒔正好聽見,轉身往錢家方向走。走了沒兩步又停下,想了想,返身回知青點。

知青點裏現在安靜得很,知青們都去上工了,只有路蒔一個無所事事。

他翻出來自己的背包,從裏面翻出僅剩下的兩個雞蛋,攥在手裏眼巴眼望的,十分不舍。後來一狠心,放回一個,拿在手裏這個他吧唧親了一大口,然後滿含希翼的看著它,“雞蛋啊雞蛋,你可不要辜負我的寄托,一定要不枉使命,哄住四哥。”

又對著它拜了拜,路蒔才將雞蛋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裏往錢家走去。

錢家大門禁閉,靜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樣子,路蒔站在門外張望會,不見人影,便自己走上前,打開大門上的那個小門,拉開門閂推門而入。

路蒔沒來過錢家,也不知道哪個是錢向東房間,找個幾間才找到人。

即使他進來鬧出這麽大動靜錢向東也沒聽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