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3頁)

而這樣的日子,霍延深知自己目前給不了。

樓喻緊追不舍:“那你呢?你喜歡這裏嗎?”

明明他是問問題的人,卻比回答問題的人還要緊張。

樓喻是希望霍延留下的,不僅僅是因為霍延的能力,還因為霍延看穿了他。

這讓他在面對霍延的時候,可以不再因原身做過的事而背負罪惡感。

他可以毫無芥蒂地跟霍延做朋友。

一只灰鴿從府城方向飛來,落入田莊主院裏。

霍延目力極強,便道:“有信鴿來,回去罷。”

避之不答的意思相當明顯。

樓喻倒也不生氣,反而被激起鬥志。

總有一天,他要讓霍延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裏!

信鴿上的字條是馮三墨傳來的。

上面是密碼文,除暗部外,只有樓喻一個人能看懂。

他翹起唇角,眉眼間躍躍欲試,吩咐馮二筆:“將霍延、李樹叫過來。”

馮二筆擅於察言觀色,便知將有大事發生。

待兩人抵達主院,樓喻面容肅穆道:“郭府要動手了。”

李樹瞪大眼睛:“他們怎麽敢?您可是慶王世子!”

“如果慶王世子不幸暴斃,你認為朝廷會追查嗎?”樓喻反問。

估計不僅不追查,皇帝老兒反而會拍手稱快呢。

郭家父子很是膽大,他們想利用信息差鉗制慶王府。

如果他們行動迅猛,一下子將樓喻控制住,對外傳出消息說慶王世子暴斃,那麽樓喻不知情的部下還會不會將所謂的“賬本”暴露出去呢?

畢竟世子雖然死了,可慶王、慶王妃還在呢。

一旦“賬本”暴露,慶王府還會存在嗎?

兩害相權取其輕,道理大家都明白。

被“暴斃”的樓喻,最後只能成為郭家父子手中的工具人,等失去利用價值,他就會真正死去。

確實是一招大膽又歹毒的計策。

若非樓喻提前防備,也許郭家父子這次真的能夠翻盤。

樓喻與霍延、李樹商議好對策,便決定打道回府。

馮二筆憂心忡忡:“殿下,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雖說是將計就計,可他還是擔心殿下安危。

樓喻正色道:“我和郭府必有一戰,我不能躲,也不想躲。”

而且他必須要贏。

只有贏,他才能毫無阻礙地將整個慶州牢牢掌控在手裏,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發展壯大勢力。

任何一場戰爭,都會有風險。他不能因為風險退卻。

暮春的風輕柔地拂過面龐,路邊的野花隨風招展,一個個笑臉迎人。

馬蹄飛踏而過,濺起塵土無數。

樓喻一身勁裝,神色堅定地奔向慶州府老舊單薄的城墻。

三百府兵被留在田莊看管流民,他的身後只有霍延、李樹和馮二筆三人。

城門守兵遠遠看見樓喻,立刻傳遞消息。

郭濂和郭棠收到消息,忙問手下人:“死屍準備好了?”

手下:“準備好了,是牢裏的死囚,身形同世子殿下一致。”

郭濂又吩咐人:“去慶王府傳信,說馬販明日便要返回北蠻,讓世子務必今日去同馬販商議交易一事。”

仆從立刻應聲退下。

樓喻前腳剛回東院,後腳就有郭府的人傳信。

看來郭家父子已經迫不及待了。

樓喻換了一身衣服,將頭發梳得齊整,帶上霍延一人出府。

依照郭濂的說法,馬販在南市歇腳。

樓喻便坐著馬車,大搖大擺地前往南市。

馬車停在南市一條小巷外,巷子太窄,馬車根本進不去,樓喻只好下車,同霍延一起徒步進入。

巷子破敗荒涼,墻邊常有穢物堆積殘留,如今暮春日暖,蠅蟲俱生,簡直臭不可聞。

樓喻心道郭家父子真是心狠,這關頭還要擺他一道,是想就地把他臭暈過去嗎?

他偷偷瞄一眼霍延,見他神色如常,不由問:“你不覺得臭?”

霍延瞧見他扭曲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我可以長時間閉氣。”

“……”

這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樓喻忍著臭味行至巷尾,面前有扇門,門扉陳舊破敗。

霍延將樓喻擋在身後,上前敲了敲。

須臾,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一張長滿絡腮胡的臉。

這人身材壯碩,高鼻深目,輪廓與大盛人迥異,應當就是北蠻人。

他仔細打量兩人,最後目光落在樓喻臉上,操著一口不甚標準的官話:“只準一個人進來。”

霍延看向樓喻,神色微凜。

樓喻仿佛一個傻白甜,一臉燦笑道:“我想買馬,郭知府向我引薦的閣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那馬販不耐煩道:“叫我烏帖木就行。到底進不進?”

樓喻被下了臉,笑容收斂,神色有些難堪,但還是強忍著怒氣踏入小院。

霍延也想進去,卻被烏帖木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