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4/7頁)

這話說得苗海等人舒坦極了,他們臉上都洋溢著淳樸的笑容。

苗海問:“小軍爺說的殿下,是不是慶王世子殿下?”

“是,殿下說,你們有什麽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問我。”楊繼安道,“你們來找我是不是想問什麽?”

苗海點點頭:“小人是想問,‘幹船塢’是什麽?”

楊繼安耐心解釋:“殿下說,咱們滄州海港廣闊,船運發達,但有一點,就是咱們的船停泊時一直泡在水裏,不僅容易壞,保養的時候也不方便,不如造個幹船塢,等建成後你們就知道了。”

苗海等人都是船工,哪能不清楚船舶的保養之難。

尤其是大船,不管是停泊還是出海,抑或是修繕保養,都需要許許多多勞工參與。

他們雖不知幹船塢是什麽,但很明白慶王世子的意圖。

這是為了他們的船著想啊!

太好了!太好了!

苗海幾人面露激動之色。

“小軍爺,能不能再問個問題?”

楊繼安笑著回道:“當然可以,你問吧。”

“小人聽說有好幾道招工的政令,咱們要是報名,每天能吃飽嘛?”

不是苗海缺乏想象力,而是服徭役就是這樣。

有飯吃就不錯了。

他們不知慶州招工的待遇,自然無法想象慶州百姓的幸福生活。

楊繼安不由笑了。

“在滄州本地平整道路、修建碼頭的,會由官府分發口糧;去慶州工廠做工的,可以拿到月錢。”

“能拿多少月錢?”

“不同工種月錢不等。”楊繼安打量著他,“你們是做什麽的?”

苗海赧然:“咱哥幾個都是船工,沒什麽大本事,估計去不了慶州做工。”

“既然是船工,可以去海港那邊修船,以後殿下估計要擴建造船廠,你們就都可以去船廠上工了。”

苗海幾人:!!!

慶王世子到底是什麽神仙!

府衙內,方臨仔細讀完樓喻留下的計劃書,深深嘆了一聲。

他看向範玉笙,不由問:“範兄,這就是你寧願來滄州,也不願待在京城的原因?”

範玉笙俊眉帶笑:“不值得?”

“值得。”方臨又是一嘆。

經歷這麽多,他也成長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傲慢自負。

對比慶州與滄州,對比慶州百姓與滄州百姓,對比慶州軍與滄州軍,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倘若慶州還是由郭濂掌管,恐怕不僅滄州無法收復,慶州也有可能重蹈覆轍。

若沒有樓喻,滄州和慶州都保不住。

他不得不承認,樓喻的確值得範兄投誠。

看完這份計劃書,他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敬畏之情。

自詡見多識廣,卻連幹船塢是什麽都不知道。

他哂笑道:“枉我以前還是京城貴胄,卻不過坐井觀天。”

而如今依舊待在京城、陷於權力傾軋的那些人,又何嘗不是井底之蛙呢?

範玉笙道:“你在慶州待了這麽長時間,可知這水泥是何物?我反復琢磨,也沒能想出來。聽說慶州工廠墻壁上還安裝了玻璃窗戶,玻璃又是什麽?”

他問得很誠摯。

方臨忍不住笑道:“範兄啊範兄,你以前在京城,可從來不會有這麽多問題。”

連範兄都這般,方臨也不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恥了。

他跟範玉笙耐心解釋後,忽然問:“範兄,你自請來滄州,當真是為了喻世子?”

範玉笙早已被他口中的慶州吸引,聞言怔愣許久,方慨嘆一聲:

“來滄州之前,我的確別有目的。”

可親眼見到滄州城景象後,他慢慢改了主意,而在與樓喻商談之後,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方臨皺眉:“什麽目的?”

範玉笙道:“你爹將你送去慶州,你當真不知為何?”

“我爹沒跟我說啊。”

範玉笙搖首一嘆:“方侍郎慈父之心啊。”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方侍郎無意中發現,三皇子的人與桐州那邊有聯系。”

桐州打了好幾個月,謝策也沒能把天聖教給打趴下。

這當真是謝策無能?

不見得。

其中的暗流範家只是有些猜測,但苦於沒有證據。

但要是繼續僵持下去,不僅謝家有難,就連他們太子黨都有可能陷入險境。

謝家是忠皇派,範家是太子黨。

一旦這兩家失勢,誰會得勢?

是三皇子。

範家是文官,手上沒有兵權,若當真到了危險的邊緣,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範玉笙想到了外援。

在京城見過樓喻後,他便猜測樓喻必非凡俗。

他來滄州,便是為了就近接觸樓喻,希望通過合作的方式,請求樓喻屆時能夠伸出援手。

方臨已非昔日小白,聞言驚道:“桐州?你是指謝家,還是天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