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6/7頁)

葉申問得太認真了,以至於陸曼笙一時忘了葉申還握著自己的手。

“二爺倒是逼得我沒的選。”陸曼笙苦笑,不動神色地收回手。

“如今之計,陸姑娘確實別無選擇。”葉申伸手比了一個槍的姿勢,對準了自己的胸口,牽強地勾起嘴角道,“要麽,讓我死……”

如此說著,葉申又將手伸向陸曼笙,露出了獨有的傲然笑容:“要麽,你跟我走。”

陸曼笙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愣在原地。葉申已經徹底想明白了,他無法看著眼前的女人嫁給別人,他還是要將倉庫裏的雜物統統丟掉。

葉申見陸曼笙不說話,想起了娘親的勸解,便大著膽子追問道:“如果這件事過去了,我還僥幸地活著的話,我帶你去我的家鄉看看好不好?那裏有青山綠竹,風景很好。夏日桃紅柳綠,可同去泛舟;冬日白雪皚皚,可攜手踏梅……還有很多景致,我都想與你去看看。”

似乎是陷入了葉申所描述的想象中,陸曼笙很久才回過神來,輕聲道:“二爺,我還沒想好。”

這就是委婉地拒絕了。葉申面上難掩失落,松開手,裝作累極了合眼的樣子。陸曼笙見狀,便退出客房離開。等陸曼笙關上門後,葉申又偷偷地將藏在袖口的香瓶取出,端詳了片刻又藏回懷裏。葉申決定不把這香瓶還回去了,如果有機會他還要再試試。

不知是因為想見到母親,還是想見到陸曼笙溫柔的樣子。

他想再試試,他不想輕易放手。

回到屋裏的陸曼笙心中一片苦澀,她對葉申的心意已經無法再欺騙自己了。葉申三番五次地救自己,甚至不惜得罪魏之深,她卻裝作毫不在意,那是因為她早就知道——那本記載著姻緣的書上,根本沒有自己和葉申的名字,她和葉申是不會有結果的。

一夜無眠。

趙信執失聯了兩日,終於帶來了新的消息。

“楊健被人盯著不敢出面,但他派人給我消息,說最近魏之深沒有露面,魏公館和白幫對外的說辭是魏之深被人刺殺受傷了,鎖城是為了追捕逃犯。這幾日白幫的事務都是黑五陪著戴晚清出面處理完成的。我想去探望魏之深,但黑五攔著不讓見。”

趙信執幾日沒有換洗衣物,精疲力竭。他急急地喝完了陸馜端上來的湯水,洗了把臉,打起精神繼續說:“黑五根本沒有給我們警察局提供任何線索,卻逼著我們在全城搜捕兇手。從城東跑到城西,一戶戶搜查,我們都快累垮了。”

陸馜不爽道:“我看他們就是想累死你們,欲蓋彌彰的把戲!這樣就沒人查他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了!”

“戴晚清出面處理事務?絕對有問題!”葉申果斷道,“如果真如黑五所說,魏爺只是受傷,戴晚清一定會來通知我。這麽久都沒有消息,定是她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

聞言,陸曼笙疑惑道:“戴姑娘是你的人?”

葉申愣住,隨即解釋:“她在我的雲生戲院長大,與我情同師徒,自然是親厚些。”

怕陸曼笙誤會,葉申又補充道:“她很顧及魏爺,黑五不可信任。如果魏爺出事,她不可能不來找我。”

“糟了,”陸曼笙蹙眉,“那她豈不是處境很危險?”

葉申有些赧然,原來陸曼笙不是誤會他們的關系,而是在擔心戴晚清。一旁看著葉申急急解釋的陸馜別過頭去小聲地笑,而站在陸馜旁邊的趙信執茫然地小聲問陸馜她所笑為何事。

“咳咳。”葉申輕咳兩聲轉移話題,寬慰道,“黑五還需要戴晚清配合演戲,所以暫時還是安全的。我大膽猜測,魏爺要麽是死了,要麽逃走了。黑五的計劃還沒有完成,所以還需要借著魏爺的名頭行事。”

“還沒有……完成?哪裏沒有完成呢?”趙信執追問。葉申努力地回想黑五的行徑,猜測他的目的,陷入沉思。

眾人不敢打擾。

“通行文書!”葉申驚呼,“黑五肯定是沒有找到通行文書!”

“那是什麽東西?”陸馜疑惑。

趙信執解釋:“通行文書是船只直通恒城水路的通行證。恒城是河道的中轉點,外來貨船都要停靠恒城,才能將貨物用馬車運往內陸,而船只進入恒城的碼頭需要通行文書。黑五想直接當上白幫的老大,名不正言不順,必定會引起內亂。但若他有了通行文書控制住碼頭,旁人再想推翻他就很難了。”

聽了趙信執一番話,陸曼笙與陸馜也馬上反應了過來。她們當年來恒城被困在埔村時,也是通過躲在貨船裏才進入了恒城。

葉申臉色變得很差,繼續說道:“不僅如此,若是黑五有了通行文書,他想靠船只運送鴉片或者重型武器的話,便再也沒有人能阻攔了。這些原來都是魏之深不敢碰、但黑五極力推崇魏之深去做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