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2/3頁)

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白清竹停了停,在附近精品店買了點糖和水果。

她到店裏看著人給她稱重,特意跟人囑咐了一句說:“包裝好一點,都用紅色的囍字,要雙喜的。”

“要另外加錢的美女。”老板看了她兩眼,“一包加五毛。”

白清竹點頭,利落付款,走的時候,手裏已經拎了兩個籃子,裏面擺滿了水果和糖。

她這次是要去住院部找江獻君,但是東西卻不是帶給她的。

她先去了一趟法律外交部。

荊瀾在裏面加班,白清竹到的時候,她正癱在椅子上,腳蹬在桌子上翹的老高,一本書蓋著臉,光明正大的睡覺。

白清竹把她臉上的書扒拉掉,沒什麽感情的說句:“起了。”

荊瀾五.迷.三.道的睜開眼,看到來人是白清竹,慢慢悠悠打了個哈欠說:“這.□□的,你不在家好好歇著多享受享受甜蜜好時光,來這幹什麽啊?”

白清竹含蓄的說:“剛送完孩子上學。”

荊瀾一頓。

要換別人應該是聽不出白清竹這極為含蓄的言下之意,然而她畢竟和白清竹認識這麽多年,多多少少算是臭味相投,哪怕就這麽一句話,也聽出了個十足十的顯擺。

“行啊你。”荊瀾也高興,困勁兒去了三分:“什麽時候能吃席啊?我到時候肯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吃席等等。”白清竹提著籃子給她:“幫我發一下,理由隨便你。”

荊瀾盯著籃子裏的喜糖嘖嘖有聲,“以前也沒發現你這麽愛顯擺,跟人在一起了就這麽迫不及待昭告全世界啊?”

白清竹又拿出來了一個小包裝,沒再理會後面荊瀾偷吃的舉動,先一步離開了,臨走前丟下一句:“江獻君那我自己去送,你就不用再過去一趟了。”

得。

荊瀾聳聳肩,被拆穿了想法也沒覺得有什麽,拎著桌上的糖,按照人頭先給法律部被迫跟她一起加班的崽子們一人留了一份,這才大搖大擺的扭臉去了骨科。

走前她撇了眼包裝,一個喜字還不夠,上頭全貼的雙喜。夠燒包的。

白清竹拎了兩籃子,考慮的也周到的不得了——骨科大夫護士加起來也不過那麽十幾二十號人,可外面認識她的老病患多啊,不光有包裝好的,底下還有不少零散的糖。

準備還挺充分,整個就一大尾巴狼。

下次等余故裏再帶著越越過來,全醫院都得知道她是白老師家眷,怎麽都吃人手軟,下次余故裏再過來,外頭那些小護士和白清竹帶出來的人就得把稱呼從‘您’給改成‘師母’了。

*

白清竹戴著口罩一路進的病房,沒想讓人認出來。

進去之後才發現江獻君正在收拾東西,床上的東西歸置整齊,旁邊還放著兩個箱子。旁邊的許嵐見她來了,低著頭從床邊站起來,有些局促的說:“我們今天出院,我和君君爸爸給她聯系了一家恢復理療機構……”

“也好。”白清竹道:“那地方環境的確好,大夫和護士都了解過了嗎?”

她沒接什麽客套的話——譬如有什麽問題來找她,直接從根上斷了江獻君的念想。

許嵐畢竟是個人精,何嘗聽不出白清竹的言下之意。她嘆了口氣,看著床上哭的眼睛還是紅腫著,雙眸也完全無神的江獻君,還是拉上了隔壁床的簾子,沖著外床剩下的那個病患說:“能給孩子們留個說話的地兒嗎?”

那人也沒不同意,被許嵐扶著出去了。

屋裏重新安靜下來,江獻君睜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著白清竹,一語不發。

白清竹伸手將喜糖遞過去,放在桌上,清清淡淡的說:“給你帶的一份。”

江獻君盯著那喜糖半天,目光熾熱的像是要把它瞪穿,卻沒伸手去接,只覺得上面那個紅色的雙喜刺眼:“你和她真在一起了?”

白清竹沒搭理她:“你不是說想最後見我一面嗎?有事就說,說完我好回家。”

江獻君讓她堵的臉一白,視頻裏看到的那些東西又讓她臉色更加蒼白了。她看著白清竹,說道:“當時是我把你推下去的,你為什麽不說?你要早說了……”

“即便是我早說了,你也只會說我是在顛倒黑白。”白清竹發出了聲音不明的笑音出來:“你還不了解你自己嗎?”

這根本不是白清竹的假設,而是發生在以往經歷中的種種發生過的曾經。

人的記憶是會不斷的美化自己,從而給自己找出諸多條借口來解釋一切行為。

江獻君當然可以說是因為她當時年紀還小,是因為她什麽都不懂……可又有什麽用。她現在年紀大了,懂了,可行為和當初也沒什麽分別。

說和不說的,沒意義。

江獻君徹底無話了。

她一直以為白清竹欠她的,這信念被她堅持了很多年,一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