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2/3頁)

病房裏果然慌亂的不行。

醫護人員要把余可進從推車上挪到病床上,可余可進雖然不胖,但怎麽說也是個身高一七七的男人。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下,兩個男大夫,五六個護士都搬得挺困難。

一男一女兩個護士甚至直接站到了床上,可余可進全麻,這會兒意識都尚且還不清醒,根本無從著力,幾個人廢了老大勁才給人挪上去。

余故裏進去的時候,正巧是一堆人將他放在了床上的時候。

所有人都忙的有點脫力,放針的放針,收拾的收拾,喘氣的喘氣,叮囑的叮囑。不多時,倒也忙忙亂亂的囑托完了。

旁邊病床的人跟著也一起幫了忙,等大夫出去的功夫,看著床上頭上包著紗布的於可進關切的問了句:“這是怎麽了?”

岑穆蘭嘆了口氣,“摔著尾椎了,這不,早上要去取牛奶,誰想到大冬天早上過了一輛灑水車,回來那一會兒就結了冰……一個沒當心就摔了……”

“哎呦。”鄰居跟著嘆了一聲:“這可遭罪了。”

“孩子都叫了嗎?手術都做完了,也沒來看看?”鄰居跟著又關切的問了一聲。

岑穆蘭瞅了鄰居兩眼,老大不樂意的說:“老頭兒被直接送進搶救室的,孩子一聽見電話就趕來了……”

鄰居聞言便不多說什麽了。

余故裏就是踩著這一聲牽著越越的手進來的。

她一進門先喊了岑穆蘭一聲,上前抱了抱她,說道:“爸怎麽樣了?”

岑穆蘭看著她,心下也安定了一些,眼圈依然有些紅,但沒什麽水漬:“已經沒事了,就是之後得好好照顧……恢復期很重要。”

余故裏聞言扭頭看了眼她爸。

六十多歲的人了,頭發斑白,現在前後都被阻攔器擋著,只能側臥,頭上還纏著一圈紗布,有黃色的液體往外滲,不知道是組織液還是藥液。

她眼圈登時就紅了,上去看了看。

麻藥勁沒過,於可進還摔了個輕微腦震蕩,根本沒意識,只有眼珠子能跟著她的手晃悠晃悠,半夢不醒的。

余故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見,自顧自的說:“爸,你閉著眼休息會兒吧,摔著頭了得多休息休息……”

余可進卻嘴唇動了動,當真慢慢睡過去了。

余故裏心下一松。

她給岑穆蘭搬了個凳子,心想他們一家今年是跟骨科徹底過不去了……去年越越掉下水道裏摔斷腿,石膏打了幾個月都沒拆,她自己職業病老毛病,因為胳膊也進了幾次醫院了,她爸這又摔到尾椎,頭也跟著一起磕了。

就連她媽前陣子腿也不舒服,靜脈曲張,教師的老毛病了。

想起白清竹那職業剛巧是骨科,余故裏覺著荒唐之余,又哼笑了一聲。

這都什麽緣分,歪打正著一家人骨頭都有毛病。

岑穆蘭卻會錯意了,以為余故裏在笑她爹這慘樣。

她跟著一起輕輕打了一下於可進的腿,沒敢用力,又氣又好笑的說:“你爸頭上倒沒出多少血,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可被嚇了一跳,老李頭說流了一地血,我過去一看,那哪兒是血啊,那是旁邊小孩兒被你爸嚇著扔到地上的火龍果汁!”

余故裏錯愕的張張嘴。

岑穆蘭說著還有點氣:“我過去的時候那小孩兒還在那哭,老李頭那老近視,還在那唉聲嘆氣的……”

這場景聽著有點可樂,余故裏沒忍住彎了彎眼睛,“然後呢?”

岑穆蘭跟著又笑著抹了一下眼睛,“你爸就是年紀大了給撞暈了,實際上不嚴重……對了,片子媽媽發到你手機上了,你那個專家朋友怎麽說的?”

余故裏這才道:“跟這邊的大夫說的一樣,的確不嚴重,但是她也說了,爸年紀大了,得好好照顧,尾椎這地方可大可小,一個不好,容易留下後遺症,可能以後就站不起來了。”

岑穆蘭果真被嚇一跳:“這麽嚴重?”

畢竟隔行如隔山,何況是人民教師和人民醫生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職業。

余故裏嘆了口氣,點了點越越說:“她也就是要告知我們可能會有的結果——我當時送越越去醫院的時候,人家大夫不也說照顧不好的話,越越以後就要瘸了嗎?”

越越頓時把腦袋從岑穆蘭懷裏冒出來,煞有介事點點頭:“對的對的,那個怪阿姨還說我要是不聽話,以後要變成小瘸子!”

岑穆蘭又摟著越越親了半天,話了會家常說:“石膏拆了?恢復的怎麽樣?怎麽也沒跟我們說一聲……”

“跟你們說什麽呀。”余故裏哭笑不得:“拆個石膏還讓你們再大老遠跑一趟嗎?”

“對呀。”越越也跟著一點頭:“姥姥姥爺不要再辛苦啦,媽媽說你們兩個退休了,以後就要好好在家裏享福的。”

隔壁鄰居聞言露出了羨慕的不行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