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2/2頁)

“這些是……”余故裏直接坐在地上,伸手拿出了幾張看。

照片下面,居然還有書和本子,那些字跡不是她的,但她卻認得是白清竹的。

“都是在舊家找出來的東西。”岑穆蘭眼角有濕意:“在咱們搬家之後。”

余故裏心裏咯噔了一下,敏銳的捕捉到了一些詞匯:“當年我們到底是為什麽搬家?”

她一睜眼就在普羅市醫院了。即便大夫已經三番五次說,她這種情況,醒過來的幾率不足萬分之一,不如轉到普通病房看護,可她父母不同意,硬是咬牙一天天的在ICU熬著——只要沒有宣布死亡,她就還是活著的,就還是有希望的。

可好在,十個月的時間她蘇醒過來,卻因為環境陌生,加上失憶後有短暫的認知障礙,花費了許久才調整完畢,和社會重新接軌。

但搬家的原因,她爸媽卻從未提及過。

“有太多原因了,孩子。”岑穆蘭哽咽。

岑穆蘭似乎是找不到線頭,不知道從哪說起,余故裏什麽都不記得,更不可能知道。

她余光瞥見了什麽,拿起來一看,是個泛黃的本子,上面是白清竹整潔的字跡,寫著高二一班。

“那就從高二開始說。”余故裏抿抿唇:“我們不是高二那年分開的嗎?我們為什麽會分開啊?”

岑穆蘭壓下了哽咽,喘了口氣,被余故裏的問題帶到了回憶裏。

那年她和余可進支教結束提前回來,卻意外的在家中發現了還有另外一個人的生活痕跡,岑穆蘭當時心裏就是一跳——如果是暫住,或是同學借住,那東西實在是太整齊了。

整個家被布置成了另外的模樣,余故裏喜歡的飾品占據了絕大部分視野,這不像是他們熟悉的家,更像是另外一個小家。

而後她進到余故裏房間,就看到了白清竹和余故裏兩人躺在床上睡著。那時是夏天,被子單薄,窗簾緊緊拉著,一條縫隙也沒留,而余故裏是個極不喜歡拉窗簾的人。

她們沒穿睡衣,甚至就連內衣都丟的四處都是,床上,地下……前一天夜裏發生過什麽,幾乎不言而喻。

那時兩人都在睡,岑穆蘭即便再覺得荒唐,不可置信,也只能暫且退出去,等著第二天都醒了,再進行下一步的打算。

余故裏追問:“之後呢?之後發生了什麽啊?”

她們兩個早就住到一起了她知道,早就一起睡過了她也知道。她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麽兩人會分開,為什麽白清竹會消失十年不出現在她面前,還有為什麽她父母要對白清竹這三個字諱莫如深,不惜放棄了已經工作了幾十年的崗位,甚至……

余故裏閉了閉眼,幹澀火辣,疼的想掉眼淚。

又為什麽把白清竹所有生活過的痕跡,從她的世界裏直接抹除,不留一絲痕跡,甚至直接帶她離開,在那樣嚴重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