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第2/3頁)

白清竹始終配合,眼睛只直直的盯著她看,也從來不亂飄,眼仁兒裏只有她一個人,而她卻緊張兮兮的一直在盯著不遠處ipad上的小視頻,渾身激動的有些戰栗。

白清竹緊緊抿著唇,下意識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單人床,看出了余故裏的意圖,聲音壓的極低,說:“別胡鬧,乖乖的。”

現在也不是時候。

白清竹在余故裏唇角克制的啄了一下,分開之際,又像是終於被余故裏水潤的雙眼撩撥的失去了理智,仰著頭壓了過去,帶著未名的情愫和說不出的宣泄。

余故裏察覺到,雙手緊緊摟著白清竹的脖子,雙手不停的在她的脖頸、耳根撫弄,拇指摩擦著她的臉,輾轉著和她接吻。

一吻完畢,兩人分開時都有些氣喘。

白清竹更是狠狠閉著眼,在余故裏頸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十年。

快十年的時間,她終於有了真真切切的,完全擁有了余故裏的感覺,能夠真切的把人擁在懷裏,感受著她的體溫,放肆的表現所有的自己,不用再擔心她會把人嚇到,也不用始終擔心她會隨時離開。

“我有事要跟你說。”白清竹擡起頭,正色道:“正事。”

“什麽啊。”余故裏尾音有些軟綿綿的,盯著白清竹的唇,目光有些呆滯,舌頭不住的想舔嘴唇。

也是奇怪了。

就是很想親,還想咬一口,再舔舔,軟乎乎的,又很韌。

“魚兒,看我。”白清竹手在她屁股上拍兩下,玩笑似的。

撈起余故裏的注意力之後,她摟著余故裏的腰把人放在床上,說道:“阿姨的情況不太對。”

余故裏頓了頓,說:“你是說心理方面嗎?”

白清竹默默的點點頭:“你知道?”

“我也是猜的。”余故裏說:“我媽當年情況很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剛恢復那段時間,她們全都只顧著關注我的身體,每天忙著幫我復健、給我按摩,照顧我,還要去照顧越越,忙的腳不沾地,我自己每天清醒的時間也不多,說幾句話就要重新睡過去,就沒有注意到。”

“直到後來我和我爸跟我聊過幾次。”余故裏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可我媽是一個很能調節自己心情和狀態的人,她畢竟是金牌教師,手下面對過無數因為高考抑郁的孩子,甚至是家長,她有經驗處理這些,知道要怎麽有條不紊的開導他們,甚至是去治療。”余故裏嘆了口氣。

那時候,家裏人都沒有把這個當成一回事——畢竟岑穆蘭那時候看上去太像是一個沒事兒人了。

“之後我們家裏恢復上正軌,我媽雖然還會做噩夢,但是已經能夠控制了。她不願意去醫院治療,因為知道抑郁症方面的藥物副作用太大,她還要教課,還要帶越越,又要照顧我,還要照顧我姥姥和年邁的姥爺,每天還有那麽多事情要忙,她不可能也沒辦法接受系統性的治療,她也不允許自己吃完藥之後像是個植物人一樣,沒有情緒,沒有任何欲望,甚至是起床都做不到。”

余故裏停頓一下。

“她那時候做到了,在一切落定後。”余故裏說:“在她沒那麽忙,我又要離開家的時候,我磨著她終於跟我去了一趟醫院,大夫診斷說的確是有中度抑郁,可她控制的很好,甚至不需要吃藥,因為藥物對機體始終都是有損傷的,而她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復發過了。”

一直到現在,快十年了,她都沒有出過意外,每天都開心,只是比較缺乏安全感,有時候格外害怕馬路上的車。

“直到這一次我爸再一次出事……勉強再帶上我,又一次在我媽面前暈倒。”余故裏仰著臉說:“可能我媽的心結,就是在家人身上,或者說……在我身上。”

當年姥姥和她雙雙入院,唯一能讓她繼續撐下去的,也就是她還沒有真正死去,她的身體還在,她的呼吸也還在,加上越越這麽個念想。

可她三天兩頭被下病危,姥姥那邊也不遑多讓,還處於培育箱內的越越更是九死一生,隨時都有可能培育失敗,每天她的心都像是被崩在一根弦上,隨時都有可能突然斷裂。

因為胚胎培育想要提取雙親基因,必須要在兩人同時清醒的情況下保持細胞最大幅度的活躍性,且手術對身體有一定損傷,如果那一次失敗了……可能,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當年的事情,余故裏覺得全是自己的錯,可她媽媽那時候面臨著唯一的女兒暴雨天裏狂奔而出,在她面前被一輛疾馳的車撞飛出數米之外,而後轟然墜下時,她又怎麽可能會不去想:“如果當年我多關注關注自己的孩子,可能一切意外都不會發生了呢。”這個事情呢。

白清竹沉默了一會兒,抱著她無聲安撫,過會兒謹慎的說:“我的建議,還是希望阿姨可以接受系統性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