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心裏不是滋味(第2/3頁)

看小姑娘眼眶紅紅的,李媽媽沉默片刻,上前一步摟住她,“又不怪你,抱歉什麽?回屋沐浴一下,舒舒服服睡一覺,什麽事都會過去,有世子爺撐腰,那些人不敢拿你怎麽樣。”

也許是李媽媽胖胖的身軀給了她安全感,寶珊忽然覺得委屈,悶在她懷裏不吱聲。

李媽媽拍了一會兒,直視她的眼睛,“好姑娘,凡事有世子這座靠山呢。”

寶珊更委屈了,陸喻舟根本就不讓她靠。

*

烏雲籠月,褪去喧囂,街市上只有寥寥數人,那個調戲了寶珊的紈絝子醉醺醺走回府,臨到巷子口時,發現一頂墨綠小轎。

這頂轎子......

紈絝子仔細辨認著,這不是那小賤人乘坐的轎子嗎?難道,小賤人想通了,想要跟他吃香喝辣?雖然只是玩笑話,可架不住這賤人漂亮,真要投懷送抱,那他就撬了陸喻舟的墻角,出口惡氣。

月黑風高,紈絝子搓著手靠近小轎,被好色支配的膽量逐漸占據上風,緩緩伸手掀動轎簾,“小美人,算你識時務。”

可當他半掀開簾子,借著月光打量轎中人時,風流的韻色一凝,忽覺背脊發涼。

轎子裏,陸喻舟一襲緋色官袍,搭起一條長腿,正一下下轉動拇指的玉扳指,溫蘊如玉的氣息中透著一股乖張,是紈絝子在酒池肉林中從未見過的攝人氣魄,髣髴一記目光就能絞死他。

紈絝子哆嗦著湊上去,拱手道:“大半夜的,陸兄怎會在此?轎夫哪裏去了,怎麽能讓主子在此等候?小弟這就去遣兩個轎夫過來,送陸兄回去。”

說完,忙不失叠地走向府門口。

老話說,兄弟妻不可欺,縱使那婢女只是通房,也是動了兄弟的利益,他心虛的很。

“站住。”陸喻舟忽然開口。

紈絝子轉過身,笑臉相迎,“陸兄有何吩咐?”

“不必稱兄道弟,受不起。”陸喻舟坐著不動,語調涼中帶諷。

紈絝子忙上前,“陸兄哪裏話?咱們九歲相識,早是過命的兄弟了。”

陸喻舟幽幽一笑,“把我當兄弟,你會調戲我的女人?”

紈絝子心裏咯噔一下,趕忙解釋起今日之事,直說是陸喻舟誤會了,還把責任往其他人身上撇。

懶得與他多費口舌,陸喻舟拍拍手,轎子後面閃現幾抹人影,伴著人影的還有棍棒的聲音。

待轎夫擡著墨綠小轎離開後,鼻青臉腫的紈絝子倒在地上,適才,他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當晚,其余幾個公子哥也相繼挨了教訓,唯剩下趙薛嵐好端端地回了帝姬府,可很快就被告知,她在宮外布置的用於搜集情報的眼線,被陸喻舟揪出了數十人。

原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陸喻舟這是公然與皇城司作對了。

*

陸喻舟回到梅織苑時,耳房的燈已經熄了,男人漠著臉走向正房。

李媽媽上前,“世子回來了。”

“嗯。”

李媽媽瞧了一眼耳房,欲言又止,見陸喻舟不打岔,小聲道:“今兒珊丫頭不太正常,看起來飄忽忽的。”

陸喻舟沒提收拾那幾個公子哥的事,“嗯”了一聲,邁進門檻。

要不是從小帶到大,李媽媽都要喟他一句“薄情”了,寶珊今日遭的罪,也不知因誰而起……

稍許,從不“串門”的緗國公慢悠悠走進梅織苑,嘖嘖兩聲,相比於老二、老三的院落,長子的院落不知清冷了多少。

父親過來,陸喻舟自然不會怠慢,父子倆坐起漢白玉棋桌前對弈,緗國公落下黑子,嘆道:“你屋裏連個可心的人兒都沒有,為父很是過意不去。”

發妻離世,他忙於公務,無暇陪伴兒子們,尤其是長子,性子寡淡,不像其他弟弟會主動討人歡心,時日一久,父子倆難免疏遠。

陸喻舟落下白子,沒甚情緒,“父親想說什麽?”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緗國公飲啜口茶湯,笑眯眯道,“今兒為父和慕先生閑聊時,向他打聽了慕二姑娘的情況,那姑娘剛及笄,容貌出眾、知書達理,還小有才情,咱們兩家私交一直很好,你看看哪天得閑,去跟人家相看一下?”

陸喻舟落下白子,包圍了一大片黑子,棋局已見分曉,“父親承讓。”

緗國公嗔道:“怎麽總跟為父客套?”

陸喻舟執起紫砂壺,為他添茶。

見兒子對婚事一點不上心,緗國公試探道:“是跟那個叫寶珊的丫頭有關嗎?若是在意她,等你成親,我讓你母親把她擡為你的妾室。堂堂中書侍郎,有幾個妾室無可厚非。”

這話已不是頭一次說,緗國公只想讓兒子在私下裏健談些,別總板著一張臉,若身邊多個知冷知熱的,說不定能熨燙他的心,但寶珊身份低微,當不起世子夫人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