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離開(二)(第2/6頁)

末了,趙氏沒能擋住來勢洶洶的隱衛。

然而,將府中仆人全部盤查後,依然沒有得到寶珊是如何溜走的線索。

梅織苑那邊,慕時清站在窗前,叫了一聲坐在遊廊下的陸喻舟。

陸喻舟斂起情緒,走過去問道:“打擾到先生休息了?”

“沒有,我明日就要離開汴京去遠遊了,想跟你喝一杯。”慕時清指指屋裏,“來嗎?”

陸喻舟一愣,“先生為何突然要走?”

“該探望的人都探望過了,也該走了。”慕時清拍拍他的肩頭,“我明早回慕府一趟,從慕府直接出發,你不必送我。等我下次回來,希望能喝到你的喜酒。”

正好處於說不出的煩悶情緒中,陸喻舟讓人端來酒,坐在東廂內碰杯。

想起寶珊躍下後墻時的模樣,慕時清灌了陸喻舟幾杯後才問道:“你對那女子動情了?”

若是真的動了情,那他的所作所為還說得過去,若沒有動情,連慕時清這麽清醒的人都搞不懂他的目的了。

不喜歡一個人,也能如此大動幹戈?

帝姬府。

趙薛嵐從皇城司回來,就接到趙氏讓人送來關於寶珊出逃的口信,聽完這個消息,趙薛嵐坐在玫瑰椅上遲遲沒有反應。

俊俏郎君穿著松松垮垮的袍子走到椅子後面,“帝姬要沐浴嗎?”

男人聲音溫柔,帶著討好,比諂媚稍稍好一些。

趙薛嵐煩躁地擺擺手,“不用。”

俊俏郎君繞到椅子前,眼含淚光,“奴婢哪裏服侍的不好,惹帝姬不快了?”

看著這張與陸喻舟有兩分相像的臉,趙薛嵐那股子戾氣又散去一些,嘆口氣,捏著眉心道:“跟你無關,去準備花瓣吧。”

得了準話,俊俏郎君趕忙去忙活了。

趙薛嵐閉眼靠在椅背上,剛剛聽完趙氏送來的消息,不但沒覺得痛快,反而更為惱火,一個婢女竟能讓陸喻舟失了平日的冷靜,若那婢女願意回頭,再使些伎倆,陸喻舟是不是就要八擡大轎把人接進府了?

“來人。”

扈從低頭走進來,“帝姬有何吩咐?”

趙薛嵐起身走到書案前,攤開一張宣紙,作了一副寶珊的畫像,“派人去找,找到後不必請示,毀其容貌。”

“諾!”

寅時三刻,西廂房內伸手不見五指,陸喻舟從床上醒來,點燃了床頭的連枝燈,走出房門,遣退了守夜的仆人,一個人在月下漫步。

寶珊之於他,算不得心頭好,也不是非她不可,這一點他清楚知道,可當她離開時,心頭還是沉甸甸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如何在人心難測的世間生存?

比起他們,她純白的像一塊絹帕,哪裏知道世間的險惡。

陸喻舟也不知自己為何要擔心她的安全,在他這裏,從不給背叛者留有余地,更何況他們的安全了。

倘若......

僅僅是倘若。

倘若她回頭,他會給她留下來的機會嗎?

一片玉蘭花瓣落在肩頭,陸喻舟雙指夾起,放在鼻端輕嗅,馥郁的花香就像寶珊的發香。

指尖稍一松開,那片花瓣就被微風卷跑了。陸喻舟伸手去抓,抓了個空。他順著花香傳來的方向走去,忽然覺得,這座深深幾許的大宅子異常冷清。

這時,李媽媽匆匆趕來,“世子。”

“說。”

“宮裏傳來消息,慕大小姐失蹤了。”

清潤的眸子一斂,慕喻舟轉過身來,“去慕府打探過了嗎?”

“人不在慕府,城中眼線發現她出了南城門。”

身在侍衛重重的東宮,怎麽可能憑空消失,除非是太子同意她離開,而她離宮後直接出了城......

以陸喻舟對慕夭的了解,她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置寶珊於不顧,那麽,她們很可能早就預謀好了一起離開。

這樣分析是有道理可言的,在汴京,寶珊能依靠的人只有慕夭,而慕夭又與寶珊投緣。

那這件事,與太子脫離不了幹系。

陸喻舟哂笑一聲,負手離去。

沒得到進一步的指示,李媽媽追上去,“世子要進宮找太子對峙?老奴勸世子冷靜。”

任誰能撬開太子的嘴啊,再說,誰也不能跟太子硬碰硬啊,雖說世子敢這麽做,但沒必要啊。

夜風漸起,只聽陸喻舟道:“線索夠明顯了,沒必要進宮。”

李媽媽停下腳步,望著他的背影發呆,這是一葉知秋了?

翌日一早,慕時清告別緗國公父子,獨自回到宰相府。

慕宰相吹著胡子抱怨:“慕夭跑了,你也不回來多陪陪我這個老頭子,你們叔侄倆真讓人不省心。”

慕時清對慕夭逃婚的事略有耳聞,跟慕宰相打聽後,笑著搖搖頭,雖不知慕夭逃婚的真正原因,但心裏清楚,慕夭看著任性妄為,卻不會平白無故消遣人,或許有某種苦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