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兩年(重要劇情)(第2/5頁)

趙祎坐回輪椅,將自己都難以察覺的自卑掩於眸中,掏出一對翡翠鐲子,“送你的。”

艷綠色石花紋的鐲子昂貴至極,慕夭抱緊阿笙,“殿下要是想用一對鐲子收買我跟你演假戲,還是收收心思,我是不會答應的。”

“不是收買你。”趙祎捏住她細細的腕子,將一只鐲子套了上去,大小剛剛好。

這兩年,她沒胖沒瘦,手腕的寬度跟那晚時候一樣,趙祎曾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頭上,自然知道她該戴多大的鐲子。

想到此,男人的手掌漸漸升溫,熨燙了慕夭的肌膚。慕夭收回手,晃了晃手鐲,想要摘下來,卻被男人捏住另一只手腕……直到一對鐲子發生碰撞聲,慕夭才發覺男人看她的目光變得炙熱了。

視線定格一晌,趙祎移開眼,“明日跟我回宮,你幫我這個忙,我為你實現一個心願。”

皇族乃至士大夫最講究信守承諾,既然他允諾了,就一定會竭力實現,慕夭並不懷疑他的誠意,但她最想實現的心願是將趙薛嵐打入塵埃,他能做到嗎?

說出心中所想後,慕夭直直盯著他男人的眼眸,“殿下能做到的話,我就跟你回去。”

趙祎默了默,半晌後,吐出一個清晰的字:“好。”

金烏西墜,晚霞映在男人紋路清晰的手掌上,只見他握住那只佩戴鐲子的皓腕,鄭重道:“你想要的,我都幫你實現。”

晚風為證,男人一字一頓地給予了承諾。

就這樣,慕夭帶著對趙薛嵐的仇恨,與趙祎踏上了回宮的路。

雲邊曈昽,寶珊於晨曦中送別友人離去。

馬車駛離時,慕夭站在後廊上,手做喇叭狀:“我會很快回來,等我!”

寶珊朝著她揮手,晨風將那句“珍重”送入了慕夭的耳畔。

少了慕夭的宅子,寶珊覺得冷清許多,可她此時還不知,與慕夭這一別,就是兩載……

不久後,趙祎和慕夭乘船渡河,船艙突然漏水,整條船沉入水底,被當地人打撈上來時,不見了兩人的身影......

太子遇險失蹤,震驚朝野。

消息很快傳開,慕時清和寶珊既悲痛又自責,在慕夭乘船的岸邊等了十日,還是沒有打探到任何消息。

不過,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阿笙感受到娘親和外公的悲痛,不哭不鬧,每天被娘親抱著去往岸邊,望著湍急的河水,不知自己在等著誰歸來。

因慕夭失蹤,慕時清寢食難安,想要去尋找外甥女,這樣就沒辦法留在寶珊母子身邊。

臨行前,他拜托了想要去尋太子的齊冰,“你我必須留下一人。在打探消息上,我比你有經驗,在人脈上,我亦比你交際廣,你安心留在這裏,免去我的後顧之憂,我也好全心尋人。”

權衡利弊後,齊冰點頭同意了。

慕時清離開時,還給寶珊和阿笙留下兩個女隱衛,然後獨自一人踏上了尋人的路途。

這一次,他的心海裏有多了兩個人,心情也更為沉重。

送別慕時清那天,阿笙窩在娘親懷裏,攥著男人的衣袖,哭得眼睛通紅。

慕時清溫聲安撫著,與他額頭抵額頭,“阿笙乖,等外公回來好嗎?”

回答他的,是嬰兒更大的哭聲。

寶珊抱著阿笙,跟在慕時清身後,久久不願停下腳步,因為這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這段時日的相處,她雖自卑,卻還是任由心意沉淪,把他當成了老師、父親,當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與之離別,極為不舍。

送出十裏後,慕時清轉過身,揚了一下唇角,“回去吧,孩子困了。”

將阿笙遞給齊冰,寶珊忍著喉嚨的澀然走到慕時清面前,遞出一個包袱,裏面裝著她熬夜縫制的夏衫和鞋子,“先生此行,務必珍重,我在此等待先生帶著慕姐姐回來。”

春風繾綣,帶著悲涼的調調,慕時清頷首,“我...走了。”

寶珊握住拳頭轉身,拉著齊冰往回走,不想給他造成任何心理負擔,可剛走出幾步,就聽身後的男人道:“寶珊。”

寶珊驀然回頭,視線被一抹身影遮蔽,緊接著,整個人落入一方溫熱的懷抱,水眸微微一瞠,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抱著瘦弱的姑娘,慕時清的心異常沉悶,他輕輕拍著她發顫的肩膀,柔聲道:“照顧好自己,等我的好消息。”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寶珊緊緊抱住他,泣不成聲:“先生也要照顧好自己,要記得按時歇息,不要累壞了身子骨。”

“好。”

沉重的承諾回蕩在安靜的清晨。

慕時清離開那日,桃花漫野,綠草如茵,寶珊在心底告訴自己,等下一個春日到來,阿笙長大了,先生和慕姐姐也會重回自己身邊,到那時,她再也不要同他們分開。

汴京,大內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