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5頁)

他說到最後,已經是聲色切切,賀顧心中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是在試圖說服夢中的三殿下,還是在說服那個蠢蠢欲動、舍不得放下這個夢境的自己。

可他說完了,夢中的三殿下卻也只是靜靜看著他,沒說話,賀顧被他看的心中莫名就生了些愧疚,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要對一個夢中人感覺到愧疚,可是叫這雙眼睛這樣無聲的看著,賀顧能察覺到感覺到三殿下無聲的眼神裏蘊含的意思——

他側過頭去,喘了兩口氣,沒說話,三殿下卻淡淡道:“子環……是你不想再來見朕了,對嗎?”

賀顧呼吸一滯,腦海瞬間一片空白,一時竟被這個赤裸裸的揭露了他的心思,毫不多加掩飾與委婉的問題給問得懵了。

夢中的三殿下卻只是看著他,繼續道:“朕能感覺到。”

賀顧喉結滾了滾:“我……”

夢中的三殿下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了,帝王垂著眸,有些自嘲的低低笑了一聲,道:“子環不必害怕,你若是想走,朕也留不下你。”

“朕雖富有四海,也只是俗世君王,子環非俗世之人,你想走,朕又豈能留得住你?”

“可朕……還是想知道,你……你是真實的嗎?”

“你是真實的,還是只是朕的一個幻覺?子環?”

“……朕是不是快瘋了?”

賀顧:“……”

他這副模樣,賀顧焉能毫無觸動?

說白了,這個夢都是“心想事成玉”為他編織出來的,賀顧心底藏著對三殿下的愛欲,藏著對這個人熾烈的占有欲,所以夢中的三殿下才會應他所求,一樣對他生了情愛之心,才會給他回應,夢中這個三殿下,可謂是因他而生,他的所有情緒,舉動,反應,也不過是“心想事成玉”為賀顧編織好最符合他心底渴望的模樣。

……所以白日裏賀顧聽了忠王選妃的消息,心中害怕下一個可能就要輪到恪王,晚上入了夢,夢中的三殿下便立刻告訴賀顧,他一生不會立後、納妃。

……這難道不也都是因著賀顧心中懼怕、渴望的,這個夢境才會反其道而行之,順他之意嗎?

所以,夢中的三殿下所有的痛苦和不舍,也都是因他而生,因他而起。

賀顧想明白這一層,便被夢中的三殿下看得心底愈發愧疚,明知這不過只是一個夢中人,賀顧卻止不住的心軟了。

可他該怎麽回答夢中的三殿下?

我是真實的,你才是虛假的,你只是我的一個夢罷了?

……這也太過殘忍,賀顧說不出口。

倒不如在夢裏撒個謊,給他……也給夢中的三殿下一個最好的結局吧。

他沉默了一會,道:“我……我自然不是陛下的幻覺,我的確已然身死,但我的確是賀子環。”

“……陛下往後,一人好生保重。”

賀顧話音一落,床帳間頓時一片寂然,半晌,夢中的三殿下才道:“……你要去哪裏?”

賀顧閉了閉目,道:“……自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

夢中的三殿下道:“……真的不會再回來嗎?”

“子環……再也不要和朕相見了?”

賀顧道:“不是我不願與陛下相見,我與陛下本就並非一個世界的人……陛下……”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忽然感覺身上一重,天旋地轉,等回過神來,已經被夢中的三殿下狠狠壓在身下,一向淡然冷峻的帝王,第一次露出了些失態模樣,他目色冷厲,聲音叫人聽了便覺得腿肚子發軟。

“朕不許你走。”

“你往日這般放肆,朕都放之任之,如今你想走就走,朕成了什麽?”

賀顧喘了一口氣,側目不去看他,只小聲道:“就算陛下這樣也沒用……今日過後,我就再會不回來了。”裴昭珩卻目色一寒,擡手忽然就順著賀顧的腰,一路往下,修長的五指碰到了某個地方,賀顧驟然瞳孔縮緊,倒吸一口涼氣,一腳便把他蹬開了。

他在夢中力氣遠不如現世大,但這一腳卻蹬的氣壯山河,也不知道到底是賀顧實在超常發揮,還是夢中的三殿下始料未及,竟然真的被他踹開了。

賀顧一時卻也顧不得他,只挪著屁股飛快的遠離開去,面色驚惶道:“陛下……你你你……你做什麽……”

似乎是他踹得狠了,男人捂著被他踹中的腰側,低著頭長長吸了一口涼氣,半晌才道:“子環素日……不是總是喜歡與朕親近麽……為何今日卻這般?”

賀顧道:“那……那怎麽能一樣!”

他也就是親一親,啃一啃,摸一摸,三殿下都摸他那兒了,明顯是要來大的,賀顧可沒準備和夢裏的三殿下做這種事啊!

“哪裏不一樣?”

賀顧嘴唇喏喏了片刻,一時竟然真的有些說不出來究竟哪裏不一樣,只能梗著脖子道:“總之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