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挑撥離間(第2/3頁)

楊國忠大笑道:“不知為何,與賢弟認識越久,就越覺得賢弟可親可近,賢弟說話樸實,為人又耿直,楊某當引賢弟為知己方不負你我一場交情。”

顧青認真地道:“楊相所言正是愚弟所想,愚弟也將楊相引為知己,只恨不識音律,無法與楊相奏一首《高山流水》。”

二人臉上頓時露出惺惺相惜之色。

演技都很走心,一點都沒流露出任何惡心肉麻的樣子。

楊國忠這種老油混子自私自利,能把顧青當知己才怪。而顧青,只當自己又演了一場番外篇,裏裏外外全是戲。

“宮裏酒宴散了,楊相為何走得這般早?您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又是貴妃娘娘的兄長,按理應該留下來與陛下和安節帥痛飲達旦才是呀。”顧青好奇地問道。

楊國忠笑臉一僵,眼中閃過一抹嫉恨,淡淡地道:“安節帥也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他難得來一回長安朝賀,陛下與他必有許多體己的話兒要說,我不便打擾。”

顧青笑道:“不過只是個胡人武將,巧言令色而獲取了陛下的信任,哪裏比得楊相殫精竭慮為陛下實實在在地分憂,過不了幾日陛下必封您為右相,那時楊相要操勞的地方更多了,安祿山豈能與您相比?”

這番話說到楊國忠的心裏去了,聞言不由露出感動之色,顧青敏感地發現,這一次楊國忠的感動之色是真正走了心的。

“賢弟果然是耿直人,什麽實話都敢說,愚兄不如也。”楊國忠又拱手笑道:“差點忘了,賢弟爵封縣侯,又官升中郎將,愚兄這裏向你道賀了,陛下對賢弟的寵信也非同一般呀,年紀輕輕便已封侯拜將,再過幾年只怕連愚兄都要仰望你了。”

顧青急忙道:“愚弟升得再快,哪裏比得了楊相您呢,您如今可是朝堂的第一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往後在朝堂上,愚弟還要靠楊相多多照拂呢。”

楊國忠嘆道:“賢弟是個實在人,楊某喜歡與你這樣的人交朋友,不像某些胡人,仗著陛下的寵信便目中無人,進城還搞什麽三步一拜,獻媚讒上之相分外難看,陛下何等英明,這點諂媚惑上的小伎倆豈能蒙蔽他?”

說完楊國忠一愣,接著黯然嘆息不語。

英明不英明先且不說,安祿山這套獻媚的把戲分明已將聖天子蒙蔽得死死的,剛才花萼樓裏君臣同舞共樂的場面大家都是親眼見過的。

顧青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神采。

聽楊國忠這語氣,似乎對安祿山很不滿。這種不滿究竟從何而來,原因大抵有很多。或許因為安祿山沒給他送禮,或許因為安祿山確實目中無人,不把楊國忠放在眼裏,更大的可能是,李隆基對安祿山太過寵信,楊國忠吃醋了。

想到這裏,顧青情不自禁地嘖了一聲。

明明是三個男人,顧青卻聞到了愛情的腐臭味道,如此狗血的愛恨情仇糾葛,居然會發生在三個男人身上,嘖嘖!

顧青悄悄眨了眨眼,然後嘆息道:“安節帥是胡人,胡人的禮節或許與咱們大唐不一樣,人家是手握三鎮重兵的節度使,是大唐賴以依靠的北長城,楊相還是忍了這口氣吧,大唐若將相失和,難免令陛下不喜……”

楊國忠扭頭望向興慶宮,面帶冷笑道:“在這胡人的心裏,我與李林甫可不一樣,李林甫活著的時候,安祿山對他可是分外敬重,事事皆聆其教誨,被李林甫誇耀一句他便高興得如孩童般手舞足蹈,如今李林甫死了,這胡人卻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裏,剛才在花萼樓,此胡愣是沒過來與我敬酒,更沒說過一句話,真當我楊國忠是菩薩脾氣麽?”

轉頭看著顧青,楊國忠重重地道:“非我族類,賢弟不可與之深交,此胡人看似豪邁磊落,實則陰險狡詐如狐,與之交往,賢弟當心被他坑害。”

顧青認真地道:“世上除了楊相,還有什麽人值得愚弟深交?楊相放心,愚弟與安祿山來往不過是場面虛套功夫,絕不會對他如對楊相般交心交底,誰是真朋友,誰是假朋友,愚弟還是分得清楚的。”

頓了頓,顧青又補充道:“若非看他手握三鎮重兵,被陛下深以倚重,愚弟都不想搭理他。”

顧青有意無意說了兩次“手握三鎮重兵”,楊國忠這次終於聽進去了,聞言眉頭一皺,道:“我煌煌大唐,三鎮之兵數十萬,豈能盡握於一胡人之手?這可是隱患呀,我就不信大唐除了安祿山,便找不到第二個能領兵打仗的將領了,嗯……”

顧青輕輕呼出一口氣。

仙人板板兒,費了那麽多口舌挑撥離間,你龜兒總算聽出重點了。

跟蠢貨說話太費心力,這種蠢貨居然馬上要成為大唐的宰相,顧青都為大唐感到悲傷,要不是他的堂妹,這蠢貨怕是連當七品官的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