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敬茶(第3/3頁)
新橙用力點頭:“嗯!她要跟姑娘比氣派,肯定比不過,我看她是打腫臉充胖子罷了。”
許融立刻搖頭:“我也不比。”
她又不是錢多——錢這種東西,再多也不算多,沒事跟人比散財幹什麽,可不是吃撐了。
新橙不解地睜大了眼睛:“姑娘,我們不怕她。”
“是不怕。”許融悠悠道,“不過呢,我的氣派不在比誰出手大方,而在二公子身上。”
一直沉默走路,未參與她們之間嘰嘰喳喳的蕭信:“……?”
他扭過頭來,以表情問許融要個解釋。
許融神色不變,教導丫頭們:“有朝一日二公子鵬霄萬裏,我荊釵布裙,人也誇我儉樸。那才是真的氣派,有實力,才有話語權,明白嗎?”
這是多體面超脫的說辭啊,一聽就比常姝音高雅。白芙新橙心悅誠服一齊點頭:“是,明白了。”
許融給自己的摳門打好掩護以後,想起來看一看收到的禮物了,別的她大概知道,只有蕭侯爺的裝在荷包裏,她也不能當著蕭侯爺的面去捏,此時才從白芙的手裏接過來,晃了晃,也就明白了——是一些金銀錁子。
最不走心,倒也最實用。
許融便遞給蕭信:“二公子,這個給你。”
蕭信低頭一瞥,不大搭理:“我不要。給你的,你留著吧。”
許融道:“我們一道敬的茶,一起分禮物也是應該的。這個算分給你的。”
蕭信堅持不肯伸手,而且還變得高冷起來:“不要。誰和你分,那是給新媳婦的,我又不是。”
她這個“新媳婦”也不是真的啊。
許融覺得他應該明白,不知道在拗什麽,只得帶點好笑地略略挑破了一層:“二公子,那我明說啦,你的錢都請我們吃飯了,就剩了四個銅板,一時倘或遇到點急事怎麽辦?”
她和白芙說什麽窮且益堅是開玩笑的話,沒真打算這麽苛刻蕭信,沒錢沒底氣是什麽感受,她太清楚了。
蕭信沉默。
許融以為他想通了,挨近點要把荷包給他——她之前沒選擇直接補錢是覺得他不會要,現在有這麽個契機,他爹的錢他總是可以順著台階接了。
她給了個空。
蕭信邁開腳步,不但避開了她,口氣還更為堅決:“我不要他的。”
氣氛一下子像對峙,丫頭們都嚇住了,呆站著不敢說話。
新橙心下尤其泛嘀咕,她在廚房也聽了一耳朵蕭信的閑話,都說二公子脾氣怪,不合群,這是真的難伺候啊。
姑娘又沒有惡意,這麽哄著他,還給臉色瞧。
許融低頭,從自己腰間往下解荷包。
這時代的荷包是裝飾物也是實用物,許融身上就帶了兩個,一個裏面是香片,另一個裏面就是些應急用的碎銀。
她把裝碎銀的那個解下來,試探地再次遞給蕭信。
她聽出來了,蕭信並不是對她。
他再三強調的是不要“他的”,這個“他”是蕭侯爺。
少年脾氣不但拗而且傲,蕭侯爺忽視他,他不是真的不在意,受了傷卻無處說也不屑說,血痕全悶在心裏,悶成了這麽一副別扭樣子。
過了一會,她手上空了。
蕭信低著頭,目光定在腳尖上,荷包精美的繡線紋路陷進手心裏,他辨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溫的,湧動著的,令他頭一回想試著開口解釋,又不知該怎麽說:“我——”
許融笑眯眯打斷了他:“我知道。二公子,我們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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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院漸漸在望,還隔著一段距離,許融就看見門前有一個婦人,有點躲閃又好像有點等待地踱著步。
許融眯起眼睛去辨認。
“是我姨娘。”蕭信走在旁邊,主動搭話。
許融點點頭:“姨娘來看你嗎?”
兩句話工夫,韋氏也看見他們了,忙迎了上來。
許融腳步頓住。
她眼睛少有地驚訝地睜大了。
看見韋氏本人,她此前的疑問迎刃而解。
她知道蕭珊像誰了。
——她們不只是一個類型的,根本連五官都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