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如,你就認我做個幹爹……(第2/3頁)
蕭信也不記得自己的生辰,聽她說了,才知道,坐下來,默默將那一碗熱湯面都吃了。
到上路時,諸人心情都不錯。
苦是苦,也自在。
許融發現細雪飄下來的時候,都還苦中作樂笑了一聲:“幸虧跑到了這裏。”
南方氣候不同,少有大雪,這要是還在京裏,一場雪飄下來,就能把他們堵回城裏,再等雪化,馬車能上路了,又不知耽擱上幾日。
蕭信在看書,許融拿小棍去撥弄爐子底下的炭灰,她在裏面埋了十來顆栗子,閑著也是閑,弄點零食甜甜嘴。
韋氏規規矩矩地坐在另一邊。
變故就是在這時突然發生的。
馬蹄聲得得自後傳來,急促,激烈,像亂了節奏的鼓點敲在人心底,無端勾起不詳預感。
許融手停頓了一下,正想探尋這感覺從何而來,忽地——
奪!
車廂受了震動,歪斜了一下,要不是被蕭信及時托了一把,許融差點栽到爐子上去。
韋氏也驚了:“怎麽了?什麽聲音?”
蕭信面色變得冷峻,只有他第一時刻聽出了這是什麽動靜——
箭聲!
有人在後面放箭,一箭紮到了車廂上。
“快走!”
他掀簾先向紅榴哥哥喝一聲,然後才往後看去。
兩騎,壯年男子,藏青色衣褲,頭裹同色布,是土人裝扮,俱持弓箭,他探頭張望的這一刻,又兩支箭射來,一支落了地,另一支則斜斜插入車簾旁邊,差一點就射中了他。
蕭信避進車廂,許融問他:“怎麽回事?”
蕭信抿唇搖頭。他不知道,只能將看見的告訴了許融。
“我們沒得罪土人啊?”許融聽了也茫然,她要探頭去看,蕭信捏住她的手腕將她阻止:“危險。”
那兩騎什麽招呼也不打,沉默地上來就射箭,根本是存了殺心來的。
“啊——!”
紅榴哥哥在前面嚇得大叫,他這一路經歷再多,也沒經過這種陣仗,兩騎越追越近,分開呈合圍之勢,箭在兩邊飛,他眼都不敢睜開了,閉著眼把鞭子亂揮。
“你們在裏面,不要出來。”
蕭信囑咐一聲,提劍起身出去。
劍是路上買的,為防身用。
紅榴哥哥見他出來,方敢睜眼,再一看,他居然能揮劍擋掉一支射來的箭,不由:“哇。”
畢竟在武勛世家裏過了二十年,蕭信不是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他沒打算從軍,武藝其實平常,武器又不趁手,要應對兩騎的殺招,不多時就有些捉襟見肘起來。
紅榴哥哥幫不了手,但他也能在車廂中許融的示意下鼓足勇氣喊出話來了:“好漢,好漢,有話好說,要錢,我們有,我們給,手下留情啊!”
換來的是一支又一支的箭。
許融定一定神,索性把包袱打開,冒險伸頭將金銀財物往下拋擲,但見兩騎看也不看,倒是舉弓向她瞄準。
許融:“……”
她急急縮頭,滅失了最後一絲僥幸心理。
不為財,就為殺人而來。
這野外路上,想求助都無門,只能聽天由命了。
“噅——!”
拉車的馬匹忽然痛叫一聲,原來下腹處中了一箭,這下驚了馬,紅榴哥哥再想控也控不住了,傷馬發力亂奔,車上的人都被顛得東倒西歪,蕭信傾身一把扯住差點被顛下去的紅榴哥哥,但他只有一只手能用,另一只手拿著劍,不能完全把紅榴哥哥拽回來,只能一只手拖著他,另一手勉力去擋還在不停飛來的箭,很快唇齒間都泛出血腥之氣,細雪落到他睫毛上,他騰不出手去拂,視線也在雪中變得模糊,只有耳中聽得到紅榴哥哥“啊啊”的慘叫,以及越來越急越來越近越來越多似乎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讓他無處逃脫的催命馬蹄聲——
嗡!
弓弦震響,這一聲尤為驚人,竟破雪而來。
一箭射中傷馬頭部,可憐的馬四蹄最後無力地搗騰了幾下,轟然倒塌。
車廂跟著轟一聲倒在地上。
蕭信和紅榴哥哥一起摔了下去,他摔得半昏,頭腦嗡嗡地響,但是聽到弓弦銳響,下意識又去摸劍。
忽然手腕被扭住,劍被奪走。
蕭信看不清,他處在應激反應中,奮起合身撞去,那人松了他手腕,轉而迅捷捏住他脖頸,將他往後扣去,而後在他頭頂笑了一聲:“呦,小子還怪兇。”
蕭信:“……”
他沸騰的血冷了一點下來,終於意識到不對了。
“將軍,”旁邊有人大聲道,“這兩個人說他們是苗子,這是他們族裏的事,叫我們不要管。”
被叫“將軍”的人道:“是嗎?”
而後似是向著不遠處道:“那說兩句苗語來聽聽。”
……
無人應答。
將軍哼笑了一聲:“裝苗子,還嚇唬老子?捆起來,堵好嘴,帶上,回營我陪他們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