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剛捕捉到食物的汐帶著弟弟滄回到棲息的地方，今天運氣不好只捉到一條還不到滄手臂長的帶魚，這條帶魚不肥根本沒多少肉，完全不夠兩人的食量。

最近海底的垃圾越來越多，海水的汙染情況也日益劇增。以往眾多的魚群紛紛四逃尋找合適的棲息地，以至於居住在這裏的人魚根本捕不到食物。

若是想要捕捉體型大一些的魚類就得需要團隊合作，可因環境汙染，原本是群居的人魚也為了躲避汙染源，已經三三兩兩四分五裂了。

“先吃，等下我再出去看看。”汐將手中的帶魚扯成兩半，將稍大一點的部分分給自己的弟弟。

他跟弟弟滄都是人魚王的子嗣，在成年後他的父親將這邊的領域給他統領。因為那邊所在的海域汙染情況也是日益劇增，所以在臨走前父親將最小的弟弟交給他，希望兩人能尋找到一個幹凈的去處。

汐啃咬著手裏的半截帶魚，想著還能去哪裏尋找食物。最近能去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無一不是被垃圾沾滿，攪得海水也十分渾濁，多待一分鐘都覺得難受。

正在想事情的汐突然聽到滄說：“大哥你看，那裏。”

順著弟弟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裏面深處有一個光點在遊動，正往他們這邊來。汐來不及多想，就將滄拉到身後護住，淺褐色的豎瞳緊縮成針狀，死死盯著那個光點。

他記得剛來那時候汙染情況還沒現在這麽糟糕，為了找尋棲息的地方就聽到其他人魚說過，這邊的洞窟深處埋葬著一條小人魚。似乎是因為身體沾染垃圾毒素惡化了，所以無父無母的小人魚就給自己找了個地方安葬起來。

汐之所以會選擇這個地方棲息除了這邊環境相對好一點以外更多的是沒有其他選項，那時候其他的地方都被其他人魚占領了，剛來的他們縱使頂著領主的身份也不好將他們驅趕離開。

而且那時候的小人魚已經死了很長一段時間並位於深處，在準備棲息下來的那天，兩兄弟有遊到深處去查看一下情況，可看到的就是一個巨大貝殼，想來那條小人魚的屍骨應該就葬在裏面。之後兩兄弟就選擇在洞口處棲息，盡量不進到深處打擾小人魚的安息。

有了他們的入住，這個地方就再也沒見過什麽生物敢跑到這邊，所以現在突然出現了亮光不由的讓汐心中心生疑惑，總不能是鮟鱇魚一時糊塗跑進他們的居所吧。

隨著光點越來越亮，汐這才看清了對方的身份，竟然也是一條人魚。

這人魚有著飄逸的黑發，湛藍的魚尾沒有任何的傷痕，橢圓的豎瞳在看到他們後眯成一道彎鉤，連嘴角也是向上翹起，可見對方心情有多麽的高興。

但，他沒見過這條人魚。

他們兩兄弟來這裏也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基本附近的人魚都見過，唯獨眼前的這條人魚從來沒見過。

心裏疑惑加深的汐聽到這條人魚說：“你們好。”

隨著對方揮舞的手臂，汐看清了發出亮光的是對方手上一個黑色的手環。

初見生人，白羽心裏多少有點緊張，打完招呼就靜靜看著他們，努力保持著溫和的笑容。

面前的人魚體型比他稍大一倍，亞麻色的頭發飄在後面，看長度應該過肩了。五官輪廓分明，十分俊美，頗有種東西方結合的韻味。

可就是這樣俊美的臉龐下面卻擁有遍布傷痕的身體，就連那泛著金邊的黑色魚尾也是一樣，尾鰭那邊像是被利器劃過破破爛爛的。

龐大的身軀後面還藏著一條小人魚，正在怯生生的探頭看著自己。

為了不嚇到他們，白羽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然而過了好一會，都不見他們有所回應，這又讓他陷入了自我懷疑，總不會就他會說話吧？

“嗯。”

簡短的一個語氣詞，讓白羽心中提起的石頭穩穩落地。可接著又產生了新的困擾，這樣回答是他要怎麽回應啊！

於是乎，兩條人魚就這麽你看我我看你，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的尷尬中。

為了讓氣氛熟絡起來，白羽鼓起勇氣裝作自來熟一樣直接上手撫摸對方的魚尾表示關心，“你受傷了？”

在冰冷的海水下，那魚尾上溫度尤為明顯，是溫熱的。只不過剛伸過去摸的第一下，白羽就發覺這條人魚全身都僵住了，發覺到自己的舉動可能不妥於是連忙收回手。

在人魚族裏，撫摸對方魚尾是在向對方求偶。

然而身為半路出家的人魚，白羽不僅不知道這種求偶方式，甚至還不自知的又問了一句：“你們是住在這裏的吧，那應該跟我有關系吧？”

“……”

氣氛再度冷卻下來，或者應該說從未熟絡起來。

作為剛見面就被求偶的汐冷冷地看著面前這條比自己小很多的人魚，剛才的問話無疑就是讓他親口答應並且承認兩人的伴侶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