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漸漸的隨著汐的表情越發痛苦，白羽心裏倏然咯噔了一下，事情好像往其他方面發展了。他本意是想利用脫胎換骨的小魚幹讓汐先痛一痛，之後在看到自己的傷處被治愈後會對自己好一點，至少不會想捅就捅。

“你給我吃了什麽？”

宛如鋒利的刀子在一片一片削著自己的皮肉一般，汐忍著劇痛雙目猙紅瞪著眼前的人魚，他會這樣都是因為他遞過來的那條小魚幹。

他抓著他的肩膀，力氣大到快要將白羽的肩膀捏碎。白羽吃痛的眯起眼，甩了甩魚尾，有些驚慌地說：“魚、魚幹啊。”

見他不說出實話，汐也不想跟他多費一番口舌，直接用力的將這條小人魚按在礁石上，張開嘴露出滿是鋒利的牙齒準備沖那脆弱的喉嚨咬去，但余光裏瞧見那褐色眼眸的恐慌便停了下來。

他用力甩著魚尾，那大大的尾鰭把之前分類堆放的垃圾全都扇倒攪和在一起。不夠，他還需要更多的沖擊力來緩解身體上的劇痛。

海底的礁石大部分都是被珊瑚覆蓋住，僅小部分是被各種藤壺貝類侵占。隨著海底汙染情況嚴重，那些珊瑚基本上都已經死光了，所以被推搡的白羽直接撞在死掉而變硬的珊瑚上面。

鈍痛之下，他還感覺到裸.露的背部不知道是被尖銳的垃圾還是被碎掉的貝殼劃傷了，因為傷口實在是太疼了。他不知道其他人魚受傷後是什麽感覺，但就他目前的感覺跟在陸地上用鹽巴散在傷口上是一樣的，火辣辣的非常疼，疼的他背部都在發麻。

他小心地扶著背後的礁石，眯著眼睛在這片已經渾濁看不清東西的區域裏找尋那條大人魚的身影。終於，在這片渾濁中看到了那個一閃而過的黑色尾鰭。

“汐，你冷靜些。”白羽忍著身上的疼痛向那片區域遊去，這裏的垃圾那麽多，他有點怕等下汐會誤傷到自己。

白羽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等到他能完完全全看清汐的時候，他那條滿是傷痕的魚尾已經又添了幾道傷口，殷紅的血絲正在往外冒，與這片渾濁的海水融在一起。

“汐！”

來不及多想的白羽飛快地朝他遊去，剛伸手抓住他就被大力甩在一堆垃圾上。雖然這些垃圾起了緩沖的作用，沒有摔在礁石上那麽痛，但架不住垃圾裏有許多尖銳的碎片。

就這一下的功夫，白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許多道小口子，絲絲血絲頃刻就化在海水裏，傷口浸泡在海水裏可謂是十分酸爽的。

雙手都在不住顫抖的白羽擡頭再次搜尋大人魚的身影，等確定方位後深吸一口氣繼續朝他身邊遊去。

這一次的白羽學乖了，沒有從正面過去，而是繞在汐的背後抱住他，“汐，冷靜點，你受傷了。”

然而陷入狂躁中的汐根本不理會他的喊聲，為了掙脫他的懷抱用力地甩著魚尾。白羽咬牙抱緊，但很快就被對方的大魚尾傷到了，那一下便讓他感到自己的整條魚尾都處在發麻狀態，微微失去知覺的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汐把自己的魚尾拍斷了。

但縱使這樣，他都沒松開過手，淺淡的下唇已經被他咬出血來。看著眼前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人魚，白羽不可免就在心裏罵上了系統。

神特麽些許疼痛，這簡直是劇痛好嗎？這要是碰上神經比較敏感的人魚，估計能當場身亡了。等汐冷靜下來後他一定要投訴的，這不投訴不行。

“汐，我錯了，我錯了，你別這樣。”

然而不管白羽怎麽哀求，汐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仍是不斷用力甩著魚尾，更甚至為了擺脫身後的人魚，直接撞向後面的礁石。

熟悉的鈍痛再次來襲，這一次比之前那一次更重。白羽沒忍住嗷叫了一聲，本就白嫩的臉龐此時跟張白紙一樣毫無血色，後背的劇痛讓他眼前一花，不由的松開了手。

感覺到身上的桎梏感消失，汐再次遊開，仍是不斷向那些垃圾山遊去，狂躁地拍打著那些垃圾來緩解身體上的疼痛。

只是他身後的白羽這次沒能像之前那樣快速恢復，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全身上下包括尾鰭都沒半點好處。此時的他也終於像這些原住民，滿身傷痕了。

因為疼痛，白羽甚至連甩動魚尾的小小動作都做不到，只能無力的任由自己往下墜，但他的眼神依舊鎖定在汐身上，不曾挪開半分。

他不知道這個副作用的持續時長，但從剛才到現在怎麽也有十幾分鐘了，若是再這麽持續下去，真的要鬧出魚命了。

稍稍恢復精神的白羽撐在礁石上大口喘氣，忍著傷痛開始緩慢朝汐遊去。

不管怎麽說，人家會變成都是自己的責任，雖然他的初心是好的，但等下那條小人魚回來看見自己的哥哥變成這樣，肯定會被嚇到的。到時候他要怎麽跟人家解釋，而且那小人魚心裏也會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