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羽一心都在收拾這艘破船上，完全不知道那兄弟倆在談論他。甲板上的垃圾木塊已經被他清理掉了，只剩下一些沙土以及零星碎屑。白羽伸手將那些碎屑沙土撥到另一旁，避免等下搬動甲板木塊時掉到下面的海草上。

見汐還沒有回來，他便自己拿著切割機一手扶著木板一手切割。船只整個側面的木板已經卸的差不多了，現在只要把上面甲板去掉，就可以完整的拆下那塊長滿海草的木塊。等到他卸下一塊木板準備轉身放置時就被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的汐嚇了一跳，手一抖，那塊木板差點脫落掉下去。

白羽深吸一口氣，把要脫口而出的臟話憋了回去，眼神忿忿地看著眼前無辜的大人魚，“大哥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麽悄無聲息地跑我後面，知不知道魚嚇魚會嚇死魚的！”

“好的。”汐搖著魚尾，從他手中接過木板，想著剛才滄的話再看著眼前小人魚不是很好的臉色，眸色沉了沉一時沒想好怎麽開口。

見他半天沒有動作，白羽甩著魚尾繞著他遊了一圈，納悶道：“餓了？”

汐搖搖頭。

“那這是？”

“你之前是不是碰了滄的額頭？”

“對啊，怎麽了？”白羽還是不解，但很快就從這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得出一個結論，他八成又踩雷了。他眨了眨眼瞅著大人魚，聲音不自覺的弱了幾分，“不、不能碰的嗎？”

“算是，只有孕育幼崽的成年人魚才能觸碰幼崽的額頭，那代表著祝福。”

白羽懵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哈？那碰嘴呢？”

他的腦回路跳轉的太快，汐差點沒明白，想到之前的事情，他猶豫著吐出兩個字，“喂食？”

白羽：“……”

神特喵喂食，親額頭代表祝福，親嘴就喂食？這是什麽迷惑種族？

發現小人魚沒有如預期的那樣咋呼而是怔在原地，連尾巴都忘了自由搖擺。汐斂眸湊過去勾了勾他的尾鰭，輕捏一下他的臉頰，溫聲道：“下次注意點就行。”

這是汐最喜歡做的動作，也是除了造崽行為外能做的最親密的動作。

其實人魚並不是白羽想象中的那樣風花雪月很浪漫，現實中的人魚很是直來直去，真的如汐之前說的那樣合心意就造崽不合心意就不造崽。因為人魚的魚尾偏敏感，他們除了造崽以及碰到危險受傷，基本不會有更多的肢體接觸，最多最多就像白羽那樣揉腦袋或者汐這樣捏臉的舉動。

伴侶尚且如此，何況不是伴侶的。

人魚族最開始也沒有成年人魚親吻幼崽額頭的行為，只是有一次一雌性人魚實在是太喜歡自己的幼崽，沒忍住在額頭上親了一下，恰好被其他的人魚看見效仿了。一傳十十傳百，漸漸的就演變成親吻幼崽額頭是代表著父母對幼崽的祝福。

一個習俗往往都是因為某個人因為某件事做出了某種舉動，被另外的人理解或者曲解成某種意思，然後漸漸被衍生出來的。

白羽目光呆滯的聽完對方的講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看著眼前的大人魚，眼裏閃過一絲復雜，“那要不你再給我講講有關人魚的一些事項？免得到時候我不知道又踩雷了。”

“不要。”汐直接脫口而出，連稍微思考一下都沒有。

“為啥？”白羽抓著那肌肉線條流暢的胳膊，費解地盯著他，“難道看我踩雷很好玩嗎？”

汐點頭，白羽的目光逐漸變成驚恐，“大哥，求你做個人吧！”

“為什麽要做人？”

“……”

這個問題真是無懈可擊，沒法聊天了。

白羽抓了抓頭發，肉眼可見的焦躁，一想到以後可能還會不小心踩雷，他都想狠狠抽一頓眼前的大人魚。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面，他的視線直接對準大人魚……的嘴唇。

“那你之前那個的時候幹嘛親我嘴，那時候可不是在喂食？”

那時候的他還以為汐因為以前的喂食而無師自通學會接吻了，現在看樣子好像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