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死(第2/3頁)

言昳此刻想著想著,都激動搓手了。

她側過身子,從白墻上的雕花小軒窗往那偷看。言昳以為山光遠與白遙遙的第一次見面,估計會像電視劇中一樣,濾鏡拉滿的慢動作特寫,兩個人心中有著跌宕起伏的心境——

但並沒有。

此刻反而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

白遙遙將手裏的帕子遞給了山光遠。

但山光遠就是不接。

他在低頭繼續編草鞋。

言昳眼尖的注意到,他可能是手上有點小傷痕,但跟山光遠以前和之後受過的傷相比,這還不如一個倒刺。

白瑤瑤那邊似乎急的要哭出來了,說罷把帕子按在了他手背上。

賤還是您賤。言昳心想。

以她的性格——偶爾紆尊降貴的對人好,那個人還不領情,那她早甩手走人了。

所以說她這脾氣,在收割男人上,沒法靠柔情蜜意,只能靠胸圍和臉蛋了啊。

山光遠皺起眉頭,向後退了一步,盯著白瑤瑤看了一眼,然後直接轉身,往馬廄的另一邊走去了。

言昳心裏搖了搖頭:傲嬌冰山的人氣,已經大不如先日後甜、幹就完事的霸道王爺,再這樣下去,你的愛情真就變成草蛇灰線了啊。

不過這倆人戲份已經開始了,言昳想了想,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再露面。

別他媽的又被人當成插足小三了。

這種小說裏,跟女主同齡的任何女性只要跟文中男主男配有一丁點接觸,都是潛在威脅。言昳上輩子只是動動商業手腕,騙眾多男人的錢,就在原文裏快寫成人盡可夫斯基了。

她利用山光遠,不需要當面跟他說,寫信更好,還能隱藏自己的身份。

言昳決定撤了。

她輕手輕腳的從門口走過,馬廄院內似乎沒有聲音,她轉頭往那邊一瞧,卻猛地一驚。

山光遠正掐住了白瑤瑤的脖頸,面露殺意!

言昳:?!

言昳懵了。

這什麽意思?

山光遠為什麽會想殺白瑤瑤?!

她以為他那種“得不到就毀掉”的病嬌心態,是常年愛而不得才養出來的。可現在他根本就不認識白瑤瑤,為什麽要痛下殺手?

還是說,他特別容易被招惹?

不對啊……婚後,言昳罵過他那麽多回,說過那麽多難聽的話,山光遠從來就沒動過手,他的部下也說,他除了戰場上,生活裏幾乎從不動怒。

言昳愣了一下,瞬間想上前阻止,但她又頓住了腳步。

她為什麽要阻止?

白瑤瑤是錦鯉女主,死不了的。她上輩子曾經心軟救人家這位真正的女主角,差點把自己給坑死,現在可不會再做這種蠢事了。

山光遠如果從小就是這種可怕家夥,那他早期犯蠢,把自己作死了也沒辦法。

白瑤瑤掙紮著,手抓在山光遠手背上,吃力的轉過頭去。

就看到粉雕玉琢般的紅裙女孩站在門洞下。她面相天生帶幾分甜笑,目光卻冷靜,只看了他們一眼,就像是什麽也沒瞧見一樣,轉頭往外走了。

白遙遙正要艱難的叫“二姐姐”,就感覺到掐著她的小少年手抖了一下,松開了手指。

白遙遙跌坐在泥地之上,驚恐的朝後退。

卻發現那小少年一直無表情的沉默面容上,露出幾分復雜,他喉嚨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啊”,卻又立刻收聲,只朝言昳的方向邁了半步便站住不動了。

白遙遙手忙腳亂的爬起來,也不顧新裙子沾滿汙泥,她朝言昳跑過去,卻發現言昳已經往外走遠,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白瑤瑤一下子孤立無援,她有些慌亂,怕這小少年還要掐她。

但山光遠只放下手,都沒再看白遙遙一眼,便垂首拿著草鞋,往馬廄深處走回去了。

白遙遙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兒,捂住脖子,兩眼含淚跑走了。

山光遠往回走了幾步,就瞧見白瑤瑤剛剛非要硬塞給他的帕子,被他剛剛一腳踩進了泥裏。

他彎下腰,撿起來。

連著帕子上的一團泥巴,擡手扔出了院墻。

言昳回到她的閣房內,看著屋裏的鏡子的碎渣都已經被收好了,桌上的西洋鏡被更換了新的。擺放首飾的奩盒還在原處,芳喜為首的幾個丫鬟大氣也不敢出的立在那兒。

仿佛是等著她檢查奩盒,清點歸還的簪釵首飾。

她卻不。

言昳看也沒看她們,往光線更好的南側屋走,踩著小軟凳上了榻,摘了頭上的簾簪,仍隨手往地毯上一扔。

屋裏空氣更凝滯。

言昳沒說話,托腮擺弄桌上新插的花瓶,隨手掐掉了一朵蔫垂了頭的花株。

芳喜屏息,衣領邊出了一圈汗。只覺得是二小姐嫣紅可愛的指甲,像要掐斷她的脖子。

言昳卻道:“輕竹,給我幾口溫茶漱漱口,大奶奶那兒的八寶茶太甜了,我怕壞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