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4頁)

嚴清圓說,只要嚴澤清跑了,就有辦法對外面通風報信,這樣就能更快的解救他。

嚴清圓說,等他去救他。

嚴澤清問過嚴清圓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說電視裏就是這麽演的。

兩個人質,即便殺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可以用來談判,還能讓對面知道好歹。

嚴澤清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按照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弟弟的話,瘋狂的逃跑了,他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頭也不回的跑了。

他在好心人的幫助下聯系了嚴家,聯系了公安局,可找到地方的時候,綁匪已經轉移了陣地。

而在那個地方所留下的,是一片刺目的鮮紅。

在講到這裏之時嚴澤清本能的皺了一下面容,眼睛眯起,似乎是怎麽都不敢回想當時自己看到的那個場面。

嚴奇邃和汐鶴向來都是冷靜的,他們過於冷靜處理這件事的態度,在當時的嚴澤清眼中是如此的心寒。

即便他再怎麽焦急萬分,再怎麽催促,始終都看不到嚴奇邃和汐鶴的動搖,警方更是進展緩慢。

嚴清圓終究還是被找到了,但是五歲的孩子已經被折磨的不省人事,全身上下都是傷痕,面部青腫恐怖,眼睛都紅腫無法睜開,當時是被擔架擡走。

當時的嚴清圓並沒有失去意識,用那雙腫起的只有一道縫隙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有勾起嘴角,也可能是幻覺。

嚴清圓被送入了重症監護室,全方面的治療,好在雖然那些傷痕非常的恐怖和誇張,可五歲的孩子卻頑強的支撐著,無論是治療還是恢復都極其配合,不吵不鬧,只是他已經徹底忘記綁架的事情。

在他用嚴清圓做誘餌自己逃跑的時候,到底嚴清圓在那一段時間受到了怎麽樣的對待,他至今都不敢看那一份驗傷報告。

他記憶中,全部都是嚴清圓渾身是血的模樣。

從那時候,嚴澤清變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對嚴清圓有了從未想過的保護欲。

他無法去參透當時嚴清圓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只知道……他的弟弟,他至親的弟弟,用自己的危險換取了他的安全。

只有他知道,嚴清圓到底對他們有多看中。

嚴澤清長嘆了口氣,將熟睡的因為姿勢關系打著小呼嚕的少年往自己這邊攏了攏,緩緩開口:“他不記得了,也好,可是我卻不能釋懷,我問了許叔是誰教他的如何應對綁架,想要看他到底看的是什麽電視劇。”

的確是教了,但是也的確是看了,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教他怎麽樣逃跑。

“逃跑,並不是一個必選項……”

嚴清圓是不是想要保證他的安全呢?如果換個角度,他願意為了嚴清圓的逃跑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呢?當時他肯定是不會的,他只會覺得異想天開。

“五歲,五歲懂個屁。”嚴澤清很少見的爆了粗口,“他媽五歲的屁孩子到底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我他媽還長他五歲,我就是個傻子!”

五歲的時候留下的傷痕在他的刻意修復之下並沒有在嚴清圓的身上留下哪怕一點點痕跡,他要徹底抹去嚴清圓那一段曾經被折磨的過去。

沒有人會提,沒有人會注意,這件事情將永遠不存在。

但是……

他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顧瀚海。

他需要一個訴說的機會,他需要一個會有人將嚴清圓安然無恙的安放在他身邊的機會。

因為上一次生病的原因,嚴清圓如此的聽顧瀚海的話。

這讓嚴澤清莫名的想要將一切告訴他。

只要顧瀚海在,也許嚴清圓就會永遠在他身邊。

多年這已經從愧疚和彌補,變成了現在的執念。

顧瀚海從頭到尾一言未發,也沒有對這個故事表現出任何的好奇,他只是聽著而已。

嚴清圓早上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床鋪之上,下來跑了一圈,和以前一樣,家裏人都去上班了,只有他一人還在寒假。

乘著無人嚴清圓已經在開始清點自己要帶走的東西。

他雖然知道怎麽樣一人生活,可是真的沒有策劃過逃跑。

如果坐需要身份證的交通工具肯定會被發現的,所以他偷偷摸摸的從周賀那面摸了不少關於怎樣無證出門的機會。

然後就是要怎麽樣才可以沒有身份證找到工作,大城市要這樣呆著太難了,嚴清圓就專門找了被稱作鬼城的人很少的小城市,總不至於像大城市管理的這麽重,再不濟……他不是還可以去農村嗎?

不知道什麽樣地方的農村會更好,可是農村很難找工作吧?他應該不太適應下地幹活,但是體力這種東西多鍛煉鍛煉也許是會有的也不一定。

嚴清圓看著面前的箱子,裏面放了一個遊戲機就已經是占據了大部分,嚴清圓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對這個遊戲機如此的執著,大概是因為在他有自己不是這個家的家庭成員之後,這是完全一個屬於自己的而不是偷的顧瀚海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