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過去的記憶(第2/4頁)
它輕薄到不可思議,褶皺和損害也不影響它的精致,從大致的輪廓可以看出是一張女孩的臉。
路迎酒面色微凝。
這貨真價實是用人皮做出來的。
他把面具舉起來一點,對著火光,人皮呈現溫暖的半透明感,仿佛鮮活的血液還在其中流淌。
不得不說,用人皮做出來的成品,是完全不同的。那觸感和逼真程度,和其他面具一對比,非常明顯。難怪一張人皮面具有價無市。
敬閑望向幽深走廊的盡頭,問:“往前走?”
“嗯。等我一下。”路迎酒又迅速摘下來五六張面具。
這些都是有力的證據,如果帶出去,想必能引起軒然大波。
不論誰參與過面具的制作,都一定會被追責。
等路迎酒用符紙仔細包起面具後,他們一前一後走在走廊上。
周圍死寂,只有腳步聲回響。
路迎酒給了小李和陳言言護身符,現在那護身符沒有半點反應,證明那兩人很安全,暫時不用擔心,只要盡快匯合就好。
走著走著,路迎酒的發梢微微擺動。
那是一陣清風。
有流動的空氣,或許代表,他們就要走到盡頭了。
然而下一秒,異動發生了!
墻上的面具全部在風中顫抖,幾只蟑螂爬過墻面,倉皇逃竄。
“嘶啦——”
“嘶啦——”
“嘶啦——”
一張張人皮面具剝離墻面,憑空飛了起來!
人臉的五官扭曲了,全都在怪笑,整整齊齊地排列在空中,繞著他們兩人飛舞、回旋,像是一群狂亂的蝴蝶。路迎酒一揚手,火光炸開,將人皮烤得滋滋作響,燒焦的刺鼻味道頓時彌漫。
等面具稍微散開後,他們只見走廊盡頭,呆立著一頭羊。
一只白色的山羊,大概半人高,橫著的瞳孔盯著他們。
兩根金屬掛肉鉤貫穿了它的脊骨,血汩汩湧出。
“咩——”它叫到。
然後它從中間裂開了。
像是被什麽鋒利的刀刃劃開了身軀,然後它的體內,不是鮮紅的血肉,而是湧出的無數張人皮面具!
和剛才一樣,面具狂潮般飛舞在空中。這次,它們彼此堆疊在了一起,一張張向上,轉眼又變回了山羊的模樣。
只不過,這只山羊渾身都是臉,每一張都在笑。
陰氣翻湧得像是海嘯山崩,氣溫下降到0度以下,狂風掀起他們的衣衫。按這強度來看,必然是窮兇極惡的一只厲鬼!
就是它一直附身在陳言言身上!多年來陰魂不散!
路迎酒的口中呼出白氣,一手符紙一手短刀,小黑獸圓滾滾地待在腳下,亮出了獠牙。
然後——
清亮的刀光劃破了黑暗!
那刀光橫跨半空,像極了一只翩躚的燕子割開雨幕,快到不可思議。
手起刀落,伴隨著皮革的切割聲,面具山羊的腹部出現了一大道傷痕。黑毛團沖上來,狠狠一口咬在它的左腿上!
毛團身形小,但是力氣大到嚇人,猛力一扯整條羊腿都下來了。
而墻上面具剝落,飛向斷腿處,又形成了新的腿。
但這時,路迎酒已將短刀刺入它的眼裏。
短刀微微一亮,無形的沖擊波震蕩,羊身上的面具出現了波紋狀的紋路,一圈圈蕩開,幾乎讓它全身散架。然而一個血盆大口,就出現在路迎酒的頭頂!
那張面具的神情猙獰又可怖,嘴巴裂開180度,直沖著路迎酒的腦袋咬去。
路迎酒連頭都沒擡,黑色毛團高高躍起,要撕碎那面具——
一陣狂風。
所有的面具都被吹飛了,面具山羊在路迎酒的面前,被直接吹成了一團血霧,隨風飄散了。
整條走廊幹幹凈凈。
什麽厲鬼,什麽面具,全都在摧枯拉朽般的風中沒了。
這一瞬間,路迎酒想到自己聽過的傳聞。
傳言在鬼界,有一處可怖的深淵,沒有鬼怪膽敢踏足。那裏頭刮的風稱作罡風,輕輕一吹,管他什麽魑魅魍魎,通通化作飛灰。
眼下這陣風,竟然有著一樣的效果。
敬閑不知何時湊到他身邊,語調裏帶了點微妙的嫌棄:“那個面具,剛才差點把口水滴你身上了。”他還上手給路迎酒拍了拍衣服。
路迎酒:“……”
他看向敬閑,直截了當問:“你到底是不是人?”
敬閑一臉真誠:“怎麽不是了?我的手是熱的,心也在跳,不信你可以牽我的手或者靠著聽聽我的心跳……”說完還想去拉路迎酒的手。
路迎酒滿頭黑線地打斷:“謝謝不用了。”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這些他確實都經歷過一遍。
“怎麽?”敬閑說,“還在懷疑我什麽?”
“你簡直渾身上下都是疑點,快成篩子了。”路迎酒說,“看你這張臉上都寫著‘可疑’。”
敬閑就笑:“就不準我天賦異稟嗎?其實我不久前發了一場高燒,醒來後直接就神清氣爽,突然會了很多新奇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