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病房內,顏棠在度過最開始的不適應後,臉皮很快就變的厚起來了。

不僅不再打磕巴,話也越說越溜。

兩分鐘變身情場浪子,一句句的甜言蜜語從那淡粉的薄唇中吐出來,都仿佛帶著芳香與力度。

最後也不知是被他說懵了,還是沒站穩,那烏鴉爪子一滑,整只鳥睜著雙眼直挺挺的從裴之意肩膀上掉了下來。

正好掉在了顏棠病床上的棉被裏。

裴之意唇角一勾,雙臂後繞,做了一個放松肩關節的動作,隨後雙手插兜對著顏棠示意:

“掉你床上,就是你的鳥了。”

顏棠還處於剛才深情表白的狀態中回不過神,剛才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表白對象僵直掉落、小腳抽搐,不由的產生了悲慟情緒。

他雙手捧起鳥,神情悲戚的將手指放到了鳥嘴上方的出氣孔前。

“活著呢,放心吧。”

裴之意回到窗邊敲了敲,吹了一聲口哨後,在顏棠手裏躺屍的烏鴉立刻支棱起來,並飛出了窗外。

“出院後,記得來我的事務所簽一份更詳細的合同,老爺子留下的東西,除了一處房產,還有一些其他的無形財產?”

房產?烏老爺子的遺產竟是一處房產?

瞬間,顏棠夢回昨天。

昨天的他左手拿飯袋,右手拿酒囊,合二為一時,再次定義了什麽是“酒囊飯袋”。

而今天,他左手躺著一只烏鴉,右手聳立著一套房,認識了什麽是“愛屋及烏”。

顏棠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裏的烏老爺子指著手中的鳥對他說:“愛它嗎?愛它就給你一套房哦。”

顏棠高舉著一只手原地連環蹦跳:“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愛它一萬年!”

他的金手指這哪兒是什麽咬文嚼字系統啊,它明明就是發明再創造系統。

這翻譯後的成語和之前的意思,不能說完全不同,只能說是毫無關系。

————

另一頭,盡管經紀人唐元在心中罵了陸聽梵一萬遍不要臉,卻仍然不敢在他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挑刺。

正在這時,伴隨著一聲輕響,唐元的手機屏幕亮起,消息來自他的助理紀深。

當初在片場時,一群工作人員跑上前,擠擠攘攘的將摔倒的顏棠和陸聽梵分開,並將暈倒的顏棠快速送去醫院。

出於經紀人的謹慎,他將兩個助理都留在了片場。

如今看來,還好是將紀深留下了。

因為紀深用事實告訴他,事情和他們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

作為一個時時在提防別家的陰謀論者,唐元總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藍逸的行為。

藍逸背靠大廠,性格又頑劣,所以陸聽梵摔下房頂的事情發生後,唐元第一時間就在心中認定,這事和藍逸脫不開關系。

所以,唐元將兩個助理留在現場,就是希望他們打配合,無論如何都要拿到相關影像,不能讓它們“憑空蒸發”。

而紀深發給他的又不僅是那段影像,還有幾張圖片,是站在不同角度下拍攝的陸聽梵掉落的位置。

就是看到了這幾張照片,唐元才不受控制的出了一身冷汗,並打心底裏產生了恐懼與後怕的情緒。

因為當時即使陸聽梵身上有威亞,但是他掉下來的附近恰好有一個頂部尖銳的木柱。

但以陸聽梵下落的視角,那裏卻是個盲區。

陸聽梵從出道至今接觸的始終都是大熒幕,其中就包括武打戲。

因此,當他在面對危險局面時,並沒有慌張,他很冷靜的在半空中快速調整了自己的身形。

但令唐元無比後怕的原因也在此,陸聽梵調整後的身形,正好讓腰腹部與木柱尖端對上了。

在急速下墜的情況下,尖銳木柱很可能會捅穿陸聽梵,一旦搶救不及時,等待他的可能就是一個死字。

想及此,唐元的手忍不住一抖,額頭也全是嚇出來的冷汗,他使勁將額發向後一擼,經過發型師的巧手修剪後的發型,再也不成樣了。

唐元忍不住側頭看了看旁邊的傻逼大爺,那張挑不出毛病的皮子,此時正在做出復雜的神情。

四分自責、三分沉重、兩分惴惴,唐元努力分辨了一下,好家夥,好像還夾雜著那麽一分得意。

多扭曲的神情啊,完全不符合影帝的外在形象,被人拍到就是個表情包。

若是以往,唐元早就讓大少爺收斂了,但是今天不一樣,差一點自己手下的藝人,就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見閻王了。

眼前人還能是個大活人,他此時相當知足。

且先不說這麽多年二人之間的情誼,就說是大少爺的父母親人,誰會放過他?那都是一群非富即貴的厲害人物。

想到這裏,唐元就恨透了藍逸的蠢毒,還有劇組怎麽會出現如此嚴重的事故,那個柱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