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割裂 “我受夠了。”“以後不要再見面……
簡水水一愣。
傅野的話讓她想起今天在4S店見到的那個男人。
——那個跟傅野很像的男人。
她張了張嘴, 下意識想問他。
問他那人跟他是什麽關系,他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只是她看著男人冷冽的眉眼。
就知道他大概不會告訴自己。
於是話到嘴邊,變成了:“跟你有什麽關系?”
簡水水冷冷地瞪他, “我見了誰都不關你的事。”
“你以後別再來煩我, 也別動不動就抱我。”
“都已經離婚了, 你抱別人去不行嗎?反正你也挺喜歡抱別人的。”
話音落下。
簡水水就後悔了。
這話聽上去好像讓人覺得她很在意蘇含玉的事情。
但她已經放下了。
即便是分手許多年的情侶, 心裏再也沒有對方的位置,甚至都不會想起對方。
但再見面的時候, 興許還是會有比較,或者在心裏暗暗翻起舊賬。
這段感情徹底劃下句號還沒多久。
簡水水雖然已經不再喜歡傅野, 但想到那些事情,還是會覺得糟心。
她眼睫微微顫著。
片刻便歸於平靜, 又強調了一遍, “我們已經離婚了, 你下次再這樣, 我就直接報警了。”
說完,她便要徑直離開。
男人卻擋在她身前, 讓她不能前進寸步。
簡水水的耐心告罄。
她蹙起眉頭, 忍不住吼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男人巋然不動。
他只定定看著她,眼中似有萬千情緒湧動,最後都強行忍了下去。
“我不想幹什麽。”
傅野終於開口, “你明知道我跟蘇含玉不可能有什麽。”
他的聲音很沉, 還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啞,“如果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可以直說。”
“不必找用這般拙劣的理由。”
“不滿?”
簡水水蹙起眉頭,“你覺得我跟你離婚, 只是因為不滿?”
她忽然輕笑了一聲。
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把話說清楚吧。”
簡水水的脾氣一向很好,隨和好說話。
她也長了一張討喜的臉,眉眼並不清冷,此時卻像結了冰,“傅野,我們結婚三年,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受夠了你。”
事實上,算上暗戀的時間。
簡水水滿打滿算喜歡了他十年。
也許是離婚的時候沒有敞開了說清楚;也許是她太過著急逃離那座墳墓,用了一些過激的言語。
所以傅野才會以為她一直都是在鬧脾氣。
街道上行人稀少。
兩人站得很近,中間卻始終隔著一條看不見的線。
簡水水抓緊了肩膀上的挎包帶子。
她忽然擡起頭,冷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你不用再跟我辯解你跟蘇含玉的關系。”
“也許你能用你的邏輯辯解過去,但那又怎樣?”
“蘇含玉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明白嗎?”
男人仿佛僵住,沒有動作。
他眼眸黑沉,只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女人。
這些年來,朝夕相處。
他也從未在她身上見過如此理智又冷清的一面。
簡水水喜歡淺色的衣服。
就像現在,白色的純T清爽簡單,瞳色也很淺,藏不住任何心事。
她就這麽站在傅野面前。
卻好像離了一條銀河那般遠。
簡水水抓著肩帶的指節有些泛白。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你問我為什麽離婚的時候,我只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了。”
“事實上,理由就是我不喜歡你了。”
如果她還喜歡他。
知道蘇含玉的存在,她首先就會去求證;
如果他們相愛。
那他們定會彼此信任,那她也壓根不會相信那樣的照片。
無論是哪種情況。
她都不會輕易地給這段感情判下死刑。
但她已經不喜歡他了;
而他們剛好也並沒有相愛。
所以那些都沒必要。
也許是一直得不到回應的感情,總有一天也會磨滅。
即便是十年的深情,也走到了頭。
簡水水早在三周年紀念日之前,就已經感到了疲憊。
所以在蘇含玉的事情出來之後——
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去跟傅野求證。
而是覺得:終於可以結束了啊。
如果沒有蘇含玉,她又還能撐幾年?
簡水水搖了搖頭,“所以,傅野,離婚的事情蘇含玉也許是導火索,但並不是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是:
她真的不喜歡他了。
她說得清清楚楚,每個字的意思都清晰。
每個字也都殘忍。
傅野一直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沉寂。
他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扯了扯松散的領口。
喉嚨處像被人扼住,空氣裏的氧少得可憐。
簡水水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