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溫從雪！”晏無見狀趕緊過來扶住慕淩，咬著後槽牙看著他道，“你最好記住這一刻，等我……”等他找到辦法解去慕淩身上的生死咒，他一定會讓姓溫的好好嘗嘗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而慕淩則只是擡手抹去了嘴角的血絲，瞬間拋開了心裏才剛剛生出的那點多愁善感的復雜情緒。

“溫師弟現在還真是出息了，這是要跟我動手？”慕淩挑了一下眉，嘴角勾起習慣的弧度，笑道，“和離？當然不是。”

溫從雪和晏無都同時愣住，尤其是晏無，隔著衣袖扶著她的手都明顯的頓了一下。

而溫從雪，則看到慕淩臉上熟悉的神色，微微愣了一下。

她好像從來就是這樣的，明明長著一張冷艷昳麗的臉，但臉上卻總是帶著份溫和的散淡。無論遇到何等棘手的事，她也只是懶懶散散地挑一挑眉，好像這世間就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一般，然後默默替師弟師妹們挑起了沉重的擔子。

他是愛她這份散淡不羈的自信的。在他剛剛踏足修真丨界，對這裏的一切一無所知的時候，是她拉著他的手，給他溫暖，擋在他的前面，為他驅趕所有不安和仿徨。

那時候的慕淩，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困難，都只會回頭笑著對他說“阿雪，放心，我們一定可以的。”，然後拉著他的手闖過一個又一個難關。

他知道這一路走來，一直是慕淩陪著他前行，再危險的時候，她也沒有放開過他的手。

更清楚若是沒有她當初義無反顧地施下生死咒，他根本不可能活到今日。

慕淩是可以照暖人心的驕陽，強大包容，讓人無法不心生向往。

“阿淩。”他擡頭望著她，“只要你不和離，我……”

他頓住了，他怎麽樣呢？將江晚月送走嗎？他做得到嗎？

慕淩是天邊耀眼的驕陽，你仰望著她，接受她給予的溫暖，但卻又永遠都不可能真的將這道暖陽掌握在手上，讓她只為你一人綻放，而江晚月……江晚月依附著他，仰視他，需要他的光芒去庇護她。

若說慕淩是他這一生的幸運，那江晚月便是他年少時無法啟齒的卑微的陰暗。

被毀掉的初見的驚艷、被抹殺的安穩的卑微夢想，還有曾經被踐踏入泥的自尊……那些東西一直像是附骨之疽一般蟄伏在他心低照不到光的地方。

或許只有從江晚月的身上，他要才能重新找回這些東西。每當江晚月柔順向他低頭時，他心裏那種難以啟齒的復雜感覺……

可這樣的心思，他怎麽敢讓慕淩知道？

不過想到這個溫從雪的心裏也多少生出了一些愧疚，他試圖將自己心裏的那些陰暗不能見人的想法隱藏起來。

他擡眸看著慕淩的眼睛，緩和了神色，再次嘗試著去拉起她的雙手，放下姿態道：“阿淩，我們不鬧了，好不好？沒有發現你受傷，是我的疏忽。若是你不喜歡我去看江晚月，我這幾日便不去碧紗峰了，只在回雪峰陪你，好嗎？”

慕淩蹙了蹙眉，正想開口說什麽，晏無已經先一步開口說道：“我還以為溫師兄會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私下去見江師妹了呢，原來只是這幾天不去啊。這麽說過了這幾日，溫師兄還是要去看江師妹的咯？”

他一邊說一邊眨了眨“無辜”的雙眼，用指尖勾了勾慕淩的衣袖，滿臉都是害怕自己的好師姐被壞男人花言巧語蒙騙的神情。

“我想溫師弟誤會了。”慕淩瞥了溫從雪一眼，擡手從儲物袋中化出紙筆，然後在懸空展平的紙上，一邊寫一邊說道，“我說的不是和離，可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說的不是和離，是你根本就配不上和離這兩個字。”

慕淩說著就收了筆，然後將剛出爐的休書，甩給了溫從雪：“休書，拿好了。以後別在出現在我面前，礙我的眼。”

“慕淩，你！”溫從雪看也沒看就直接捏碎了慕淩丟過來的休書，壓著怒意，對慕淩解釋道，“阿淩，你知道的，無論如何，在我心裏，江晚月的地位永遠都不可能比得上你。”

“地位？比得上？”慕淩眸光微凝，面上泛起了淡淡的譏誚，“原來在溫師弟心裏，我和江晚月是可以放在一個位置上比較的。”

“我……”溫從雪一時語塞，腦海中卻想起了慕淩從前對類似問題的回答。

“阿雪就是阿雪，為什麽要和別人比？你就是我心裏的天下第一。”

他低下頭，像是認錯一般，輕聲說道：“阿淩，對不起，是我失言了。但你永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溫從雪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真摯。可慕淩卻笑了：“唯一的妻子？我說溫師弟半年沒見，你的腦子是進水嗎？”

“阿淩，我是溫家唯一的繼承人。”溫從雪別過眼，不敢去看慕淩投過來的目光，“我身上擔負著溫家的責任，而且即便是在修真丨界，世家大族掌門族長豢養姬妾，也並不是什麽新鮮事，況且你本來就沒有打算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