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慢慢籌劃了,否則的話,”津島修治的語氣低了下去,帶上了呼吸般輕柔的戾氣與殺意,“我一定會解決掉父親大人,讓我們沒有後顧之憂地逃走。”

津島憐央沒有辦法拒絕津島修治,但他擡起頭,用那雙黑珍珠一般清潤的眼瞳注視著津島修治,像是帶著些委屈般說道,“可是如果不跟哥哥在一起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津島修治笑了,那是微小的、帶著溫柔又明亮的情感的笑容,他伸出手,輕輕揉著津島憐央的後頸,“會在一起的,我們最後絕對都可以離開這裏的。”他說著,用額頭抵上了憐央的額頭,那一小塊相貼著的皮膚傳來淡淡的、卻不容忽視的暖意。

津島修治輕輕地說道,“只是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一起逃走的話,那憐央你就先走一步,我很快、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即便終日惶惶,但憑借著那些詛咒師的力量,津島右衛郎的政途卻前所未有地順暢了起來。

而這些擺明了不對勁的事情,卻因為那些被津島右衛郎買通的媒體的宣傳,被美化成‘津島右衛郎被神明選中來變革國家人’、‘津島右衛郎是受國運庇佑的政治家’之類的可笑言論。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竟然真的有人對這些報紙上宣稱的言論信以為真,成為了津島右衛郎的擁躉。

憑借著這些狂熱愚民的鼎力支持和一個個倒在津島右衛郎野心之下的政客們,津島右衛郎最終取得了勝利,當上了國會眾議院議員,入駐內閣,成為了這個國家最具有權勢的人之一。

無聊,愚昧,又荒謬。

津島修治只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他不在乎津島右衛郎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花團錦簇或是過街老鼠,他對這一切都無所謂。

他想要的只有渺小的兩人的幸福。

因為一切都順風順水、合乎人意,津島右衛郎似乎也暫且遺忘了津島憐央的存在,每日沉溺在他人的假意奉承與高聲吹捧之中,每日每夜地開著狂歡的慶祝會,結識著各種各樣他從前根本沒有途徑接觸到的權貴。

津島右衛郎像是真的因為登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個位置而松懈了下來。

津島修治覺得時機到了。

無論怎麽想,這都是最合適的時間了。

津島右衛郎剛剛成為國會議員,不再需要整日警惕著一點小事就被拿來做文章,對他們的看管放松了許多。

但同時,細碎的小事不必需要注意了,但這時他如果出現子女離家出走的醜聞的話,對於剛剛上任屁股都還沒有坐熱的議員來說,無疑會是影響他威信力的汙點,在此後的四年,直到下一次選舉前,他想要得到更多的話語權是不可能了。

因此津島右衛郎絕不敢大肆地找人,相反,他一定會把這個消息捂得死死的,盡量將知情人控制在自己可以處理的範圍之內。

如果更幸運一點的話,津島右衛郎也許會幹脆找個借口,交通事故抑或是突發疾病之類的,直接宣布他們的死訊。

那樣子的話,他們就算是徹徹底底地脫離津島這個姓氏了。

津島修治並不拖延,根據天氣預報選了一個天氣陰沉的夜晚,從葡萄酒桶中取出了他們早已準備好的行李。

那是初秋的一個夜晚,天氣已經開始漸漸轉涼,在淩晨兩點,整個世界都陷入沉睡的寂靜之中,他們決定出逃了。

“憐央,要走了哦。”津島修治這樣對幼弟說道,有些秀氣的臉上露出了期盼般的神采。

“嗯!”津島憐央從哥哥手中接過了裝著行李的黑色雙肩背包,露出了一個毫無陰霾的開朗笑容,“能跟哥哥一起離開真是太好了。”

他們都穿著方便行動的寬松衣服,走路時既輕又快,連呼吸聲都放的很慢,在寂靜漆黑的無人夜晚裏,只能聽見彼此如同雷鳴般的劇烈心跳聲。

位於東京市中心的這棟洋房,離小區入口的距離遠的驚人,僅僅只是離開小區的車程二十分鐘的路程,津島修治與津島憐央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小區中的監控,走了將近一個小時。

還只是孩童的身體支撐不起這麽大的體力消耗,幾乎已經精疲力盡的兩人,只能一邊互相扶持著聊著天,一邊趕著路,才能勉強保證自己不合上眼睛在濃重的困倦之中睡去。

“哥哥,我好困啊。”

“不能睡哦。”

“哥哥,之後我們要去哪裏呢?”

“首先我們要離開東京,最好的話,就是去到橫濱的租界那邊去,那裏因為曾經被出租出去,聚集了各個國家的各個勢力,可以稱得上是這個國家最混亂的地區了,孤兒、罪犯、雇傭兵、貧民、黑戶……沒有身份證明的人到處都是,如果能夠到達那裏去的話,我們就基本上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