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2頁)

太宰治說道,自己動手幫津島憐央把固定傷口用的石膏拆了下來。

“好了,這樣的話,憐央的手就重獲自由了!”

津島憐央試探性地動了動自己的手臂,在發現全無阻礙之後有些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不止如此,小腿、膝蓋和手肘上的擦傷同樣在短短的幾秒鐘內痊愈消失了,像是從沒有受過傷的光潔皮膚只透出了小孩子特有的生機和嬌嫩。

他轉頭看向與謝野晶子,眼睛裏閃爍著亮晶晶的光亮,兩邊的嘴角彎彎地勾起,露出了月牙般漂亮的笑容來,“與謝野醫生,謝謝你!”

“啊……不用謝。”

與謝野晶子一邊收拾著醫療箱,一邊有些不習慣地僵硬回道。

她在心裏暗自嘀咕著。

太宰治的這個弟弟跟他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極生物啊。

一個心眼壞到黑泥都快滿溢出來了,一個卻陽光燦爛、天真無邪,就像是個開朗愛笑的普通孩子。

津島憐央於是轉了身,只穿了白色短襪的腳踩在木質地板上,噠噠噠地小跑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打算把手肘上敷著的黏膩膩的藥膏跟身上沾到血跡的地方都清洗掉,再換掉已經臟了的家居服。

收拾好了醫療箱,與謝野晶子習慣性地想要如同先前一樣一刻也不耽擱地起身離開。

“等一下,與謝野。”太宰治喚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與謝野晶子轉頭看見太宰治臉上似笑非笑般的微妙神情,腦中的記憶姍姍回籠。

“啊,對了,你說要稍微占據一點我的時間,有話要跟我說的來著。”

與謝野晶子頓了一下,“所以,究竟是什麽事情?”

“是關於森先生的事情哦。”太宰治微笑地說道。

但與謝野晶子的神情卻倏忽變了。

那個名字像是戳中了她最不堪、最不願意再想起的柔軟傷口,將從未結痂的血肉再一次剖開來,血淋淋地放置在她的面前,逼迫著她回憶起那些痛苦不堪的經歷。

她的眼神裏流露出了某種仇恨的、兇狠的東西,如同尖銳的刺一般深深地紮向太宰治。

有著一頭帶著深紫色調的黑直短發的女醫者緩緩轉身,頭上纖薄的蝴蝶翅膀微微顫動著,她側著頭,身上像是繚繞著森冷的惡意,一雙沉沉的紅瞳瞥向了太宰治。

“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男人的名字。”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嘛。”太宰治卻笑了,他是有著一張很適合微笑的屬於美少年的臉龐的,兩邊翹起的唇角,微微垂下的長睫,眉梢眼角流露出來的甜蜜笑意,都只讓人情不自禁地被他給吸引住。

但與謝野晶子只看見了,那雙有著蜜糖光澤的眼瞳裏,幾乎要流淌出來的森然、粘稠的惡意。

“我保證,”他輕聲細語,“你會滿心歡喜地接受我的提議的。”

津島憐央自己洗了澡,又重新換好了家居服,等他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與謝野晶子已經離開了。

只留下太宰治還在悠閑地躺在沙發上,按著遙控器,更換著電視頻道。

“哥哥。”

津島憐央一邊叫著,一邊朝前走著,沒有擦幹的水珠從長發上滾下,滴落在木質地板上,像是蝸牛爬過的路徑一般,留下了長長的一道濕痕。

“與謝野醫生已經離開了嗎?”

他左右張望著,沒看到與謝野晶子的身影。

“嗯,已經離開了哦。”

太宰治一回頭,便看見了津島憐央那一頭鴉黑色的像是亮羽一般的漂亮長發正濕淋淋地披散著。

津島憐央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但這情緒也只持續了片刻,他轉眼又被哥哥吸引去了注意力。

太宰治坐起身來,朝他招了招手,“憐央,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可以濕著頭發出來,會著涼頭疼的。”

“對不起。”津島憐央乖乖地道了歉,朝著太宰治走了過去,他為自己辯解道,“吹風筒太高了,拿不到。”

“才不是呢~”太宰治拖長了尾音說道,“憐央明明是嫌棄吹幹長發太麻煩了,所以才每回都不願意自己吹頭發的。”他捏了捏津島憐央的鼻子,“哥哥明明把吹風筒特意拿下來了的,說謊的小孩鼻子會變長的。”

但津島憐央只朝他笑,是有些羞赧、有些不好意思、又帶著些撒嬌似的討饒的笑容。

“哥哥~”

“真是拿你沒辦法。”太宰治踩著室內鞋去拿了吹風筒出來,“來吧,哥哥幫你吹頭發,小懶豬。”

“謝謝哥哥。”津島憐央這句話倒說的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