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更了!(第3/4頁)

那邊沉默地等他說話。

周度靜了靜,屏息試探道:“泯哥?您知道嗎?謝知……王八羔子假裝是我請景予劇組吃飯,我尋思他必然所圖不軌——”

他利落地拋棄了過去二十年的塑料兄弟情,痛罵起來。

那邊短暫沉默了下,緩緩說:“我已經到了。”

周度:“……?”

怎麽速度比他還快?消息怎麽就這麽靈通?李泯他是怎麽知道的?

那邊沒了聲音,周度以為他已經掛了的時候,聽見那頭傳來一聲輕不可聞的“謝謝”。

……

誰謝謝他了?

李泯?

李泯對他說什麽了?

謝謝?

這也是他配聽的嗎???

周度傻了。

·

景予倒不是掙脫不了謝知安,就是他覺得與其在大庭廣眾下看謝知安瘋狂輸出,不如找個沒人的地方聽他輸出,多少還能少丟點臉。

他並不想讓自己和謝知安的名字一同出現在別人茶余飯後的閑聊裏。

何況李導正在來的路上,他絲毫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謝知安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景予的手動了動,摸到了一把椅子,他在謝知安復雜而陰郁的目光中拖出來坐下,禮貌地說:“謝總,您慢慢說,我坐著聽。”

謝知安本要脫口而出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

他顧不得去細想景予這些古怪的反應,又或者是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不願意去深思景予的反常,只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沉沉地說:

“你……過得還好嗎?”

先只問了這麽一句,剛才的氣勢洶洶霎時消散。

應該希望他過得好,可謝知安又隱隱期盼他過得不好。

離開了他的景予,再怎麽堅強,再怎麽從容,也會有些東西從他生活中失散了。

景予訝然。

這算什麽?對退休老幹部的慰問嗎?

他在謝知安身邊工作時,並沒有熟到這種地步。

謝知安從來不會關心他覺得怎麽樣,他過得好不好,他是否接受某件事。

結束合約之後,怎麽還突然關心起來了呢?

景予不覺得謝知安是好心。

據他對一般男人的了解,大概多半是和林承鬧了不快,又想來探探替身的境況了。

在身邊的總有各種不如意,而遠在天邊的,卻又處處都好。

景予十分相信他的人品,謝知安就是這種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人。

不然他也不會連獨身一年都做不到,在被林承拒絕後,很快傷心失意地找到了一個替代品排遣。

然後,還以禁錮他來自詡深情。

放在以前,景予想到三千萬、一套房,更重要的是認識李導的機會,對謝知安也沒什麽恨意,主要是看傻大款的縱容。

可是現在,他不想再理會這個人的任何無理取鬧了。

他說:“我過得非常好,倒是也和謝總沒有什麽關系,你羨慕可以直說,不用擺出這副很關心的表情。”

他的生活裏有戲拍、有工作接、有朋友相處,每頓可以吃不同的菜,想去海邊就去海邊,想去山頂就去山頂,想哈哈大笑就可以從沙發上滾到地上,感動了難過了就可以抹眼淚,沒有被任何事任何人束縛著。

只有謝知安還一直病態地被困在一個並不真實的夢裏。

明明已經把這個陪他共同做夢、營造幻象的人趕出夢境了,還奢望能夠再將他帶回來,一起在日復一日的循環中沉淪。

他總是很自信。

謝知安被他堵得沒說出話。

他不知道幾個月沒見,景予怎麽就變得這麽陌生了,明明他從前從不對他說大聲的話,也從沒有反駁過他,讓他生氣。

謝知安再次深呼一口氣,覺得不能跟他計較這些微末細節,勸說自己放緩了語氣,問他:“我送你的那枚胸針,怎麽回事?”

景予這才想起掛在二手平台上賣掉的那枚魚形胸針。

不知道謝知安是在哪裏看見它了,莫非買家和謝知安見面了?

景予覺得謝知安的思維方式很奇怪。

就好像,他入職一家公司,勤勤懇懇工作數年,比任何人預想的都要做得完美。因為崗位的上一任員工回來了,老板開除了他,按照合同給他支付了高薪,以及在職期間發放的獎金。

而他離開之後,這個資本家卻又對他報酬的去向開始在意起來。

好像景予如果沒有使用在他同意的地方,他就可以收回似的。

謝知安緊緊盯著他,緊張地等著他的回答。

那枚胸針畢竟也是他對景予特殊的證據,象征的意義景予不可能不懂。

如果他是因為傷心而不想看見它,隨手送人了,那景予還是在乎他的——

景予坦蕩道:“我用不上,賣掉了。”

他許久沒等到謝知安再開口。

短短的一句話,好像給他造成了莫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