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生芽(1) 十五塊的網絡醫生(第4/5頁)

說到這裏,周行敘懂什麽意思了。

她問:“最後……末日狂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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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早走了。

摸黑進了公寓,她剛脫完鞋被人抱起來的時候手不知道碰倒了鞋櫃上的什麽東西。玄關被當成了臟衣簍,她說站著不行:“去臥室。”

他把自己抱上樓,公主抱在這時候一點都不浪漫。

一切都像是王家衛的缺幀拍攝手法,他抱著薛與梵坐在床邊,伸手去開床頭櫃的抽屜。無暇去特意找開過的,隨手拿了一個整盒的。

不知道是醉了的原因,還是因為最後一次,她很主動。主動地抱著他的脖子,蹭著他。

外面的塑封膜難拆,他燥得不行,差點直接直接暴力取物。小方塊從盒子裏掉了出來,周行敘隨手拿了一個,還沒撕開。

溫濕緊致的觸感像是傳播速度極快的病症,一瞬間將酸意傳到他四肢百骸。

他把已經往下坐的人抱起來,戴上東西,捏著她的下巴扶著她的後背:“著什麽急?”

她念著他的名字之後哼唧了兩聲。

那聲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柔,那些以前哄她,她才肯說的肉麻稱呼,現在脫口而出。

血液燃燒,百感交織在一起。以前想聽的稱呼現在聽到了,反而是憤怒的。她今天越是配合他心裏就越是不爽。

他把人放到床上,不準她抱自己,也不親她:“薛與梵你心真硬。”

她仰著頭,想他親自己:“嘴軟身體軟不就行了。”

人都是雙標的,就像薛與梵要求自己保持清醒,但發現周行敘也保持清醒後,她就不開心。同樣,周行敘以前分手總不拖泥帶水,現在看見結束關系也不拖泥帶水的薛與梵之後,他望見了一個仿佛和他一樣的人。

會害怕。

因為他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堅決。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她頭發散在枕頭上,即便沒開燈,借著微弱的氛圍燈看不太清楚她究竟是什麽表情;“就當你喜歡我,喜歡的程度有到真的能超越距離嗎?”

她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知道爸爸那個朋友身邊總出現女人是小三時,那種反胃的感覺。帶入自己,作嘔不已,大概會瘋掉。

她對異地沒有安全感,問她為什麽這麽不信任他。

他一個浪子,薛與梵覺得等之後周景揚不喜歡她了,在她身上制造不出對周景揚報復的快感,她對他也就沒有吸引力了。

周行敘快到中午才醒。

醒來床邊沒人了,點開手機,還能刷到薛與梵三個小時前吐槽輔導員開班會的動態,看來好友還沒有刪掉。

隨手點了個贊之後,到了下午,置頂的對話框沒有了。

……

翟稼渝他們昨天晚上瘋到很晚,第二天太陽都要下山了才吃了今天的第一頓飯。

率先在群裏刷到周行敘那首‘怨男自傳體’完整版成品的是唐洋,他和左任看著新成品和改過後的歌詞,一時間想不出原因。

“這得原本查重百分之十五,改完之後查重百分之三十才能寫出這種歌吧?”

“媽呀,臨答辯被導師告知重寫也莫過於此吧。”唐洋看著新歌詞:“白龍馬九九八十一難之後寫取經心得都不一定有這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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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周行敘像個亡命徒,薛與梵睡了三個小時就醒了。

看著身上那些印子,渾身都疼,腦袋也因為昨晚宿醉太陽穴像是被打了一樣。輔導員又在群裏喊開班會,薛與梵拿著手機下了樓,套上玄關的衣服出了門。

過完勞動節之後,薛與梵覺得自己沒有哪天是不忙的,每天不是去教室打磨作品就是回宿舍幫小八看論文。

填好的資料表又被退下來,隔三差五就要往輔導員辦公室跑,聽他吹牛,自己在心裏翻白眼,但還得畢恭畢敬地等待他把推薦信寫出來。

眼巴巴地等著簽證的下發,等成了望夫石。

事情太多,多到薛與梵都沒時間去後悔就這麽輕易地和周行敘斷了。

有時候夜深人靜了,也會想,想到淩晨,又睡著了。結果一大早就被熱醒,和昨天一樣想著明天必須打掃電風扇和空調濾網了。

日歷一張張撕掉,最後論文答辯的時間出來了。

再碰見周行敘的時候一句話也沒有說,兩個人是在打印店裏遇見的,薛與梵托著腮坐在電腦前等著卡掉的電腦緩過神來。

佳佳和方芹生理期,打印論文再裝訂的工作就落到了薛與梵和小八的身上。

結果電腦剛好打印機又故障了,喊老板,老板正在忙著給學生拍證件照。

她只好看著墻壁上貼著的警告發呆,——不準占用電腦修改論文!!!

薛與梵對電腦不精通,想著要不要重新換台電腦時,兩條胳膊從身後伸過來,一手握著鼠標,一手撐在桌子上。

寬松版型的上衣因為他的俯身動作布料貼上了薛與梵身體,只是一塊布料,卻仿佛是如來貼在五指山上的符咒一樣,重到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