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正常的年僅12歲的國中生少年, 面對一個身高近乎兩米、這輩子明面上沒有太深接觸和相處的男人的撒嬌,會是什麽反應?
尤其是這個男人曾經險些殺死他的父親。
而從種種細節來看,這位年幼的小少年非常在乎他親生父親的性命。
不管結論是什麽。
……反正肯定不會和伏黑惠一樣, 初次見面時雖然緊張,卻在得到他不會動手的口頭保證後, 立即放松下來。
就好像覺得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對他說謊一樣。
明明只是口頭保證而已哦?
五條悟想。
甚至在數次接觸下, 這孩子還會對他不自覺的表露出些許相當自然的信任和熟悉。
很奇怪吧?
老實說, 伏黑惠其實並不是那種很會演戲的類型。
他隱瞞真相的手段, 大多是把真實和目的隱藏在他那張冷靜自若的臉下,要麽組織語言,用平緩的語氣編造謊言,然後進行簡單的注意轉移;要麽就直接避而不談。
這是惠在上輩子執行任務時得出的經驗。
因為不可避免的要接觸普通人, 為了不引起恐慌,往往在和與詛咒相關的普通人溝通時,需要找各種借口作為行動的表面理由。
伏黑惠一直都做的很好,特別是在緊急時刻的應急反應, 更是出色的讓不少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但這不代表他擅長演戲。
畢竟用短暫的謊言去對掩蓋某一件事真相的難度,遠遠比不上要去假裝和某一個他雖然嫌棄但又無比信賴熟識的人不熟來的高。
要把自己代入一個完全不認識五條悟的陌生人設定裏, 伏黑惠雖然很努力了,但遺憾的是, 他的演技沒那麽高超。
畢竟這要怎麽掩飾才能毫無破綻呢?
他上輩子從六歲那年開始就經常見到五條悟, 斷斷續續的相處了足足九年,在這個男人面前某些下意識的習慣和態度,哪怕是重活了一世都改不了。
被擁有[六眼]的男人看出來也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不過是五條悟沒出聲而已。
。
周末。
早上十點。
伏黑惠換上了高領的打底、寬松的連帽外套和淺色直筒褲,洗了把臉, 隨手把外套拉鏈拉到最高, 帶上手機鑰匙錢包, 他拎起自己的斜挎包走出房間門。
甚爾在看電視,馬賽解說員的聲音在客廳裏回繞著。
他猛然注意到兒子一身明顯要外出的打扮,神情凝滯了一瞬。
“惠,你這周末又要出門了?”
“啊,反正今天是休息日吧?沒有委托,我的作業也做完了。”
伏黑惠慢吞吞的在玄關換鞋,“家裏有什麽東西用完了嗎?我回來的時候順便去買。”
嘴角有疤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站起來走過去,扯了扯坐在玄關上的兒子的帽子。
伏黑惠順著力道往後擡起頭看他。
臉上寫滿了“你幹嘛”三個字。
“最近你出門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啊。”甚爾眯起眼睛,“連著三個月了都這樣了喔。”
“學校有點事。”伏黑惠表情冷靜的說。
“約會?”甚爾壓根沒把自家兒子的解釋聽進去,他自顧自的說著:“是之前那個嗎?發展的不錯嘛!”
“沒有[之前],我就沒有談戀愛,你腦子裏能裝點正常東西嗎?”伏黑惠嘖了一聲,拍開甚爾拽著他外套帽子的手,然後穿好鞋站了起來,“我已經十二歲了,有自己的人際交往也很正常吧。”
“什麽時候帶回來讓我看一下,說起來你們應該沒那什麽過吧?啊,說起來你知道我說的那個是指什麽意思嗎?”
啊?
伏黑惠滿臉迷茫。
然後後知後覺的明白了過來,表情僵硬。
日本的性教育,是從小學到高中為止的,雖然不同學校方法不一樣,但伏黑惠畢竟上了兩回國小和國中。
“記得安全措施,還有收斂一點,不然對身體不好……哇,你這表情真不可愛。”
“……”伏黑惠表情死絕的睜著死魚眼。
你他媽在對你年僅十二歲的兒子說什麽屁話呢?
你這樣是要被抓住關起來進行思想教育的知道嗎!
狠狠踹了對方一腳,抿著嘴,滿臉通紅的惠半晌仰頭大聲的喊了回去:
“閉嘴,你這個腦子裝了一堆廢料、完全失格的笨蛋老爸——”
他氣呼呼的扭頭就想要出門。
被踹的甚爾一臉養小孩真難搞的表情。
“嗯……?喂,惠,等一下。”
伏黑惠步伐頓住,表情兇狠一頓一頓的扭頭,“又幹什麽?再說廢話我就揍你了!”
甚爾舉手投降,“我只是想問一下惠二號在哪。”
惠二號?
伏黑惠頓了頓,目光從室內緩緩移動。
沒看到貓。
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每次只要惠想要出門,惠二號都會跟不給家長去上班的壞小孩一樣,拉長嗓音可憐巴巴的叫著,然後黏著伏黑惠的腿轉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