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理想(第2/7頁)
“咱們?”
“那當然!”孩子們沒在身邊,舒舒可會,也可敢了。直接伸手圈住弘晝脖子,特別篤定地看著他:“好叫爺知道,父母會老去,子女會長大。他們都有自己的歸途或者歸宿,只有你我。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生同衾,死同槨。”
“遇到你之後,方知那詩也許不是誇張,而是詩人情之所至。”
弘晝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臉都紅到了脖子根還在強自鎮定:“哪首?福晉念念,看爺有沒有聽過!”
舒舒可真太遭不住自家嫩草這樣了。
忙清了清嗓子,還真給他背起了情詩:“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乃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詩一念完,人就被緊緊摟住。
真·差點喘不過氣來。
再擡頭就看到某人那眼,亮得仿佛月下的孤狼。
嚇得舒舒趕緊掙脫他:“你,你你你別胡來啊!這可青天白日的,小家夥們隨時會回來。”
萬一看到點什麽不該看到的,都不僅僅是社死的事兒!一旦被皇帝公爹打上什麽要不得的標簽,哪是個慘字可以了得?
確實激動了,還在苦苦忍耐中的弘晝咬牙:“福晉這麽說,是不是……”
後半截騷·話還沒說出來,帶著二弟先去瞧皇瑪法有沒有時間、有沒有興趣跟他們一家子共進午膳的永瑛就急匆匆跑回來了:“阿瑪,額娘,四伯來了園子求見。此時正跪在外頭,等皇瑪法心軟呐!”
這消息突如其來的,讓弘晝都顧不上計較兒子的禮節問題了。
只詫異問道:“好好的,他怎麽來園子了?”
不被皇阿瑪勒令好生休養呢麽!
這個時候,就是要乖乖聽話啊。不然惹得皇阿瑪怒火加倍,不更沒有好果子吃?
說起這個,永瑛的表情就更一言難盡了:“永璜額娘,也姓富察的。四伯的格格,阿瑪額娘該有些印象吧?就在剛剛,她病重不治了。四伯痛失愛妾後,感覺到了人生無常?”
“也許吧!”
“反正他就特別傷心,特別後悔。言說自己前幾年頗多不孝,如今想來特別唏噓。所以來找皇瑪法道歉,希望能在他老人家身邊侍奉幾日。”
這麽神奇的理由一出,弘晝舒舒兩臉懵逼。
尤其舒舒,她知道歷史上那個歹命又好命的哲憫皇貴妃。好命進了渣渣龍潛邸,成了他人事宮女,誕下他長子與次女。卻特別命苦的,沒在了渣渣龍登基的前一個月,但也因此被屢屢追封。哲妃到哲憫皇貴妃,並從葬裕陵。
但,她想不通渣渣龍這又出什麽幺蛾子。
愛妾沒了不好好操辦喪事,不著意安撫兒子。反而急慌慌跑到園子裏,找老子痛哭流涕???
對此,雍正也很迷惑。
但再如何糟心,也是親兒子。在他這麽傷心的档口,當老子的也不好傷口上撒鹽。再者由著他繼續,也實在有礙觀瞻。
重重考慮之下,著蘇培盛出面,把人接到了九州清晏。
闊別一年多,再度進入圓明園。
弘歷卻再無心這滿目的姹紫嫣紅,只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下:“不孝子弘歷叩見皇阿瑪,願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雍正擡眼一看,好麽!
小子一身青色衣袍,袖口、衣擺的還有些個藥漬。滿面惶急焦躁,形容可稱得上一句狼狽了。
可見傷心。
這就讓雍正不由想起福慧殤的時候,這混賬不但現換了身素色衣袍,還備了姜汁帕子。
所以在他心裏,手足還不如一妾?
不過想想也是,妾是美色、是附庸。可以討他歡心,為他誕育子嗣。而彼時的福慧,在他眼裏大概就是個絆腳石吧?沒彈冠相慶都是好的!
弘歷哪兒知道電光火石之間,自家皇阿瑪腦海中會轉過這般要命的想法?
他只哀哀戚戚地又叩了個頭:“不孝子弘歷,叩見皇阿瑪!”
雍正放下手中奏折:“弘歷啊,聽說你府上的格格富察氏歿了。雖伊只是個格格,但好歹誕育有功。為你誕下永璜跟二格格。如今斯人已去,你不在府中好生為其籌辦後事,來園子何為啊?”
“兒子……”弘歷哭,再跪再拜:“回皇阿瑪的話,兒子是與您賠罪來的。”
“當日兒子雖然一片孝心,卻過於莽撞。失察之下,不但自己吃了大虧,也差點兒害了皇阿瑪。此事一直橫亙在兒心中,快日久成疾。可……兒子面皮薄,終是不敢面對自己的蠢。”
“竟是事到如今,也沒好生跟皇阿瑪賠罪。直到這幾日,格格富察氏病重短短幾日便宣告不治。兒子才幡然醒悟,原來……”
弘歷再哭,淚濕巾帕:“原來有些話要抓緊說,有些事要盡快辦。不然沒準世事無常,就再也沒有所謂的以後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