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4/5頁)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敖夜目露擔憂,抽出手臂後將佘宴白往懷裏一抱,然後用手捏起他的下巴。

“沒事。”佘宴白打掉敖夜的手,一扭頭,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悶聲道,“早上沒吃,餓得胃疼。”

這自然是用來搪塞敖夜的假話,實則是他沒料到對手竟如此卑鄙無恥,居然把上界修者研究出來專門驅蛇的咒語教給了這些狗屁凡僧!

凡僧便是念上一千遍一萬遍本也傷不了他,但這些咒語卻染上了一絲靈力因此有了效力,而此處並無陣法,他用神識掃過也沒發現異常,那麽只可能是這些人吃下了含有靈力的丹藥,還特意在丹藥外裹了幾層料以防被他發現。

當然,即便如此也傷不了他,但卻能教他感到難受!就像沒有蛇會喜歡雄黃一般,也沒有哪條蛇喜歡聽一群人在耳邊念驅蛇咒語!

敖夜信了,他去早朝時,佘宴白還在睡。回來後直至午膳,佘宴白也只草草吃了幾口。

他擁住佘宴白,手一下下撫著他的頭,心疼道,“忍一忍,很快就結束了。”

此刻若是走了,恐怕落在眾人眼裏,便是他們怯場了,也就意味著謠言屬實——不然好端端的,新皇怎麽帶著人跑了,一定是害怕妖孽當眾現形了。

佘宴白在敖夜懷裏點了點頭,咬緊牙關竭力壓下心底漸漸湧起戾氣,不讓自己因太過暴躁而控制不住殺了周圍的這群老禿驢!

偏偏為了防止烏滄在暗地裏下黑手,他還不能封閉耳識,只能老老實實地聽下去!

僧人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有數個還不到敖夜腰高的小沙彌慢慢走了過來,因著年歲小,負責守衛的禁軍與侍衛都沒將其放在眼裏。

待僧人們的聲音完全停下,敖夜直接將佘宴白抱起,轉身就要離開。

忽然,那些小沙彌小跑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布袋,飛快地打開,然後朝敖夜與佘宴白抖了抖,立即有無數彩色的粉末飛出。

布袋不過巴掌大,卻是上界最次的儲物袋,裏頭的裝有的粉末遠比看著要多。這些彩色粉末乃是由多種藥粉毒粉混合而成,故而作用甚是駁雜,有令妖族現形的,有專門刺激蛇妖狂性大發的,還有能侵蝕經脈的,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此時恰巧有風來助力,紛紛揚揚的細碎粉末遮住了眾人的視線,也迷了敖夜的眼。他閉著眼,淚水不受控制地淌下,卻沒忘記第一時間放下佘宴白,一把扯開大氅把佘宴白緊緊裹在裏面,低著頭彎著腰本能似地盡可能護住他,嘴裏還不住安慰道,“不怕,不怕,有我呢……”

然而即便如此,佘宴白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些微粉末的襲擾,嗆得直打噴嚏,右臉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層細密而雪白的鱗片,便連身體也開始發熱,隱隱想化作妖身。

不過幸好佘宴白此前對烏滄的目的有所猜測,早早地就佩戴了一副薄如蟬翼的假面遮住了真實的臉,亦服用了丹藥穩固形體。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猜對了,烏滄那個狗東西不想著殺了他,偏偏真的來搞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把戲!

先是用驅蛇咒語亂他心神,後又想逼他在眾人眼前現出原形,這是想坐實他妖孽的身份!

然後呢?既然是妖怪,那便是人人得而誅之!畢竟在凡間流傳的話本中,只有人修才是仙人是好人,而妖魔兩族歷來是以反派身份出現!

他要是真現出原形,恐怕東秦上下都想將他除之而後快,至於敖夜,就算不在意他乃妖族仍想護著他,但敖夜區區一人又如何能對抗得了一個國家呢?

如此也就罷了,烏滄竟還想用毒粉激發他的兇性,令他當眾大開殺戒!而如果他真的中招了,那麽第一個死在他手中的恐怕就是此刻護著他的敖夜!思及此,佘宴白左臉隱隱浮現出魔紋,恨不得現下就找出烏滄,殺了這個惡心又糟心的玩意!

“護駕——”

離得最近的小太監福來睜圓了眼,一邊扯著嗓子高喊,一邊朝敖夜沖了過去,沿途利用微潤的身體撞飛了兩三個僧人。

禁衛與侍衛們反應過來,拔出刀劍沖過來抓住了在場的僧人與小沙彌。

過了一會兒,粉末散去。

佘宴白想從敖夜懷裏掙脫出來,好教眾人看看他仍是一個“人”,並非妖孽。

卻不想他忽視了一個存在——肚子裏的小崽子。他能受得了的刺激,尚在孕育成長之中的小崽子卻不一定能受住,雖不至於傷了他,但卻令他很難受。小崽子這一難受,佘宴白便遭了殃,竟生生痛暈了過去,最後栽在了自家小崽子的手裏。

懷裏的身體一軟,敖夜不禁慌了神,然而眼睛猶在流淚,視線裏一片模糊。他只能擁住佘宴白的身體,抖著手去探他是否還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