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蕭寧的周全(第4/6頁)

“不慌,到現在為止,既然事情一直順利,我們何必庸人自擾,杞人憂天。”

蕭寧安撫他們。她只是提醒不可掉以輕心罷了,並不代表事情必生變故。

“那位賀郎君曾是曹根麾下得力之人。”南宮致遠總有些不放心,蕭寧道:“我更相信他是一個聰明人。來,坐下歇歇,稍坐片刻,賀郎君將至。”

蕭寧都已經邀請賀遂了,賀遂答應的爽快,只要送完人必然前來驛站,有問題就該當面直說。

程永宜第一個聽話的坐到蕭寧的身旁,貼心的為蕭寧倒杯水。

玉嫣掃了一眼,終究什麽話都沒說。

“小娘子方才同長沙大長公主所言,先帝血脈,還有公主。”南宮致遠也在蕭寧對面坐下。不過,他想起方才蕭寧似是有心又或是無意的一句話,按捺不住的詢問。

“此言有何不妥?”蕭寧似若不覺南宮致遠話中的試探,分外真摯地擡眼同南宮致遠對視,並不覺得她話中有何不妥。

“依南宮所見,一家男丁皆不復存,難道讓女兒承繼家業不可?”蕭寧問完又繼續丟出另一個問題,她覺得她是站在男人的立場考慮問題的。

南宮致遠並沒有立刻回答,程永宜已然道:“家族血脈,女兒何嘗不是血脈?難道站在男子的立場,寧可讓家族產業落於他人之手,也不願意女兒和外孫承繼?我可願意得很。”

作為同樣是男人,程永宜顯得年輕,但他這一番話也不能說全無道理。

血脈這兩個字至關重要。南宮致遠道:“小娘子忘了,還有過繼?”

所謂過繼,擇孩童以養之,可是宗親之血脈,又或是毫無血緣,但相互交好之人的後人。

“為何要如此麻煩,旁人家的孩子總是旁人家的孩子。女兒就這麽不好?那也是你的血脈傳承的孩子?明明有女兒,為何還要讓旁人的孩子過繼家中?”程永宜沒等蕭寧回答,已經一臉不解的問起。

蕭寧心下暗樂,不想程永宜能給人如此意外驚喜。

有些問題,由同樣身為男人的程永宜提出,可比蕭寧問出更顯得有殺傷力。畢竟身為女人,為女人爭取權力總顯得別有用心。

男人就不一樣了。男人本來就已經擁有了這些權利,只是現在要將這些權利分給女人罷了。不,不能說是分給,應該說是平等視之。

南宮致遠被問得有些傻眼,半響後才道:“自古以來,女子不得入宗廟,更不可承家業。”

“這樣的規矩是誰定的?既然規矩是人定的,為何不能改?”程永宜很完美的演繹了一個,知識不算特別全面,但又追求真理的人。不恥下問,唯盼有人能解釋清楚。

蕭寧努力的忍住笑,同樣一臉真摯的望向南宮致遠,請南宮致遠好好的說說,為什麽人要定下這樣的規矩,而這樣的規矩到底能不能改?

南宮致遠不能斥責程永宜,畢竟連蕭諶都當眾說了,程永宜從前就是一個小乞丐,連個大名都沒有。

這兩年得蕭諶看中,程永宜才得以跟在蕭諶和蕭寧的身邊,讀書識字。對於禮法之事,程永宜可能也就一知半解吧。

不懂就該問,畢竟三人行則必有我師,這個道理其實剛開始讀書的人,都被耳提面命。

“自來都是這般。”南宮致遠答不上來,只能幹巴巴地接話。

“自來當官的都是世襲罔替,皇帝也都是世襲罔替,永遠不變?若是為官者不能造福百姓;為帝王者不管天下疾苦,只管尋.歡作樂;難道我們也要聽之任之?”

程永宜這個問題問得那是甚為犀利,皇帝、世族,若都不管不顧,無論他們是不是造福於民,或是為非作歹,皆視若不見,只以自來都是這般為由,這世道會變成何等模樣?

南宮致遠如何能想到,有一天他竟然叫一個小郎君問住了。

想指責程永宜的想法有錯,想想看蕭諶和蕭寧現在做的是什麽事,他又為何追隨在他們的身邊,助他們一臂之力?

若否認程永宜的問題,覺得君王無德,世族無才,都該世襲罔替,便證明蕭諶和蕭寧唯才是舉,用人以才有錯,他支持得不是更有錯?

一時間南宮致遠竟然不知該從何說起,面露異色。

蕭寧是萬萬想不到啊,有一日程永宜竟然能問住南宮致遠。一眼掃過程永宜的眼中透出贊掌,說出心裏話的程永宜收到這眼色,不甚好意思地低下頭,他又被誇了!

“南宮,凡事越不過一個理字,此事看來你一時無法辯駁。不過,依你所見,許清河公主將來子嗣可傳姬氏之後,以此籠絡忠於姬氏之士,安天下民心,可否?”蕭寧不從所謂的禮法和南宮致遠較真,讓他立刻接受這一切,反而提出利益。

如今,再沒有妥善安排姬氏,讓姬氏願意助他們一臂之力,甚至能親手將江山交到他們蕭氏手中更足以證明蕭氏乃正統,攬盡天下人心,為天下所傳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