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天所能容乎(第3/7頁)

“看來不會再有爭執了。如此,我先行一步。”蕭寧此來的目的已然達成,何必久留。

蕭寧自己提出的賭注,在一定的程度上叫人心生愉悅,此刻面對蕭寧要離去,一群人皆是面露喜色,難得給臉地恭送。

何言可坐不住,連忙跟著蕭寧一道出去,朝蕭寧喚一聲公主殿下。

“何言。”蕭寧自是認得此人,輕聲喚,目光柔和地落在何言的身上。

“公主殿下為何答應如此賭注。天道難尋,公主此舉,勝算太少。”何言說的是實話,所謂的天道,並不會急人之所急,更不會救人於難。

天道,存與不存,都是未知之數。蕭寧竟然將希望寄托在天道上嗎?

這是何等冒險之事?

需知蕭寧若敗,當應眾人之所請,這些反對蕭寧封王的人,何嘗不是反對蕭寧掌權。蕭寧不知那會是何等結果?

何言一直以為蕭寧是睿智的,任何人想為難蕭寧,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然這一回,蕭寧明知這是一個陷阱,竟然還要往裏跳?這,不像是蕭寧的風格。

蕭寧看出何言的著急和不認同,“你信我嗎?”

突然被蕭寧問起信與不信,何言微微一頓,蕭寧屏氣凝神地再問:“你信我嗎?”

這一次,何言很確定蕭寧此問並不是隨口一問。有些奇怪,但還是鄭重地頷首道:“某信公主。”

“既然信我,便繼續信下去。他們常以天理為借口,而不許女子出仕,不許女子嶄露頭角,不許女子封王。便該讓他們看看,天理,偏的永遠不是他們這些坐而論道,屍位素餐之人。”蕭寧既然出手,怎麽可能無所準備。

祭天引雷,這事對於許多人而言很難,蕭寧想操作起來,不過是她一番準備便可成的事。

正好,以天道堵住他們的嘴,看他們從今往後還敢不敢打著天道的名頭,做的盡是些魚肉百姓,草菅人命的事兒。何言不解之極,天道,引雷,天道能聽蕭寧的?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天道是否存在,何言都心存疑惑,更別說蕭寧想操控天道。

“殿下,此事,此事可從長計議。”何言不是不信蕭寧,只是這樣的事斷然不可能左右,蕭寧縱然說得再有信心,他都沒辦法相信。

正是因為如此,何言所想的是如何利用時間,改了蕭寧的承諾。

“我雖為女流,也知道一言九鼎。覆水難收,縱然當真可改此言,失了信,我如何在這世上立足?”

蕭寧說得溫和,卻透著不容更改。何言一頓,最終朝蕭寧拜下道:“是某失言。”

人無信不立。這個道理他該比誰都要清楚,焉能讓蕭寧成為一個失信之人,也是叫他甚為不喜之人。

“你從前信我,日後,我亦盼你能信我。封王一事,你能支持我,我很欣慰。然,一直任由他們爭論不休,長此以往並非好事,他們以天不助我而攻之,我便讓他們睜大眼睛好好地看看,究竟天不助於何人。”蕭寧說得直率,眼中透著勢在必行。

何言沉吟了半響終是問:“敢問公主,某能為公主做些什麽?”

蕭寧聞之輕聲一笑,“你能做的很多,但現在,我只要你在這書院之內,以理服人。不必與人爭論不休,你不僅要讓認同你的人信你,也要讓不認同你的人敬重於你。”

想做到這一點不容易,但蕭寧是真的希望何言能做到。

何言微微一頓,想不到蕭寧會對他有此高的期望,最終,鄭重地朝蕭寧作一揖道:“必不負殿下所望。”

至於蕭寧如何應對這一回的事兒,何言不再過問。蕭寧敢說出口,想是心中早有成算,他再擔心,事至於此,無能更改,也只能信蕭寧一回。

蕭寧來無類書院是為煽風點火,雖說這煽的風,點的火,全是沖自己,那也不妨礙蕭寧辦完了事,高興地離開。

不過,離開書院不代表蕭寧得回家。

因她之故,雍州最近諸事紛擾,連前朝長沙大長公主都被卷入其中,蕭寧出來了,豈能不去見見長沙夫人。

長沙夫人自打自家的丈夫出事以來,心已然懸起,絞盡腦汁,費盡心思想的都是該如何向大昌自證清白。

當日,是清河郡主察覺有異,先一步在朝庭查出散播謠言,壞蕭寧之聲譽的幕後指使者中,有趙十四郎在內。

天地良心,長沙夫人真沒有想到,自家的郎君竟然在私底下做了這些事。

清河郡主說破之時,長沙夫人原是不可置信,最終,還是敗在清河郡主所呈的證據上。

趙十四郎被關,雖未處置,也算是處置。朝廷若是能從趙十四郎口中問出其他人,自是再好不過,若是問不出來,人便這般關著,一直的關著,他亦斷然討不了什麽好。

長沙夫人最憂心的莫過於受此牽連,畢竟趙十四郎當日在公堂之上放出那些話,言外之意,皆是指長沙夫人是幕後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