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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春日立馬生出急智,拿出了壓箱的演技,再次閉上眼,擺出了朦朧睡意的姿態:“每次做夢都能夢到他,當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春日啊蘇春日,你嘴再硬,再違心罵也沒用,該想還是要想。”

反正在夏臨安心裏,始終都認為自己覬覦他已久,蘇春日幹脆將計就計,將話說得含糊曖&&昧&,暫時把場面穩住。

魯迅先生說過,掙錢比吃屎還難。

她為了恰飯犧牲了太多。

蘇春日這個社畜淚雨磅礴。

夏臨安本來周身被寒冰包裹,此時稍有融化跡象。

果然如他所料,得不到就想詆毀自己,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但同時也可以理解,極端粉絲,人人都會有幾個,歸根到底,也是他過於優秀。

罷了。

夏臨安輕咳一聲,想以此喚醒蘇春日。

蘇春日也很知趣地清醒過來,伸個懶腰,做出驚訝模樣:“台長?你怎麽在這?”

很好,演技超常發揮,場面確實穩住了。

夏臨安沒理會蘇春日的問題,只將她壓住的資料拿起,隨意翻了幾頁:“言軍給的?”

蘇春日忙點頭,暗地膽戰心驚,這夏臨安果然是老奸巨猾,什麽都瞞不住他。

夏臨安冷笑:“一下子得罪了你和言軍兩個人,這王一文也是真慘。”

台長您腦子抽了是吧?蘇春日皺眉,慘的應該是她好嗎。

但反駁是不敢的,這輩子都不敢的。

蘇春日賠著笑臉:“台長,您看這次我為台裏鞠躬盡瘁,差點犧牲,獎金休假什麽的我倒不在乎,只想繼續為台裏發揮光和熱。看在我如此愛崗敬業的份上,咱們把轉正的事給落實了吧?”

蘇春日這話說得溫和謙恭,可夏臨安卻不為所動:“達到收視率要求,自然轉正。對了,順便提醒下,今晚節目是本月最後一次,明天正式會出收視率統計。”

徹底沒得聊了。

蘇春日哀嘆著,眼睛不經意間掃到了夏臨安手上的齒印,新鮮,熱乎,還眼熟。

“台長,你手……”

蘇春日的問話剛脫口而出,就看見夏臨安遞過來一個涼涼的眼神。

蘇春日忽然憶起剛睡夢中層出不窮的怪夢,其中有個夢就是她當街在啃鴨爪子,還是五香味的。

難道……

蘇春日倒吸口冷氣,看來自己是做了大死。

夏臨安懶得理會她,只冷著臉下達了硬性要求:“今晚的節目,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輿論已經造起,如果只是雷聲大雨點小,連帶我們台也會丟份。”

說完,行走的鴨爪子準備離開,但蘇春日卻叫住了他。

蘇春日低頭看著夏臨安的手指,扭捏咬唇,面露糾結,忐忑難言。

夏臨安看著蘇春日這一系列名叫“我知錯了但我不知如何道歉”的操作,手上疼痛稍緩。

剛想說聲“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蘇春日搶先開口。

但她說的卻是:“台長,您平時,上完廁所會洗手嗎?”

夏臨安:?

蘇春日再壯著膽子問得更明確些:“您剛才來我們辦公室前,上過廁所嗎?”

蘇春日想哭,要是夏臨安剛上過廁所怎麽辦?要是他上廁所沒洗手怎麽辦?

她一個清白大姑娘,就這麽咬了,她不要面子嗎?

蘇春日正哭喪著臉,卻發現夏臨安臉色黑沉,如同暴風雨前的厚重烏雲挾裹著閃電,隨時準備劈向蘇春日。

好你個蘇春日,每次都能兵不血刃氣死他!

行走的鴨爪子轉身決絕離開。

辭退報告在哪裏,他要立馬蓋章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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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氣走了大老板,蘇春日覺得自己果真頭鐵。

如今只有背水一戰了。

看著天已大亮,蘇春日沒敢再睡,連忙將嬌花小汪拖起,繼續去完成最後的拍攝工作。

三天裏只睡了一小時,她感覺自己已經處於神志不清狀態,連話都說不囫圇。NG無數次,看著截止時間越發臨近,越急越慌,恨不得來輛車撞死自己一了百了,壓力大得想要一把把扯掉頭發。

完全是靠著減壽二十年的功力,好不容易完成外景鏡頭,蘇春日和小汪又馬不停蹄趕回電視台。

此時的蘇春日妝發全毀,因為太疲倦,雙&&腿&浮腫,高跟鞋也穿不進,只能提在手上。

小汪也好不到哪去,扛著攝像機,黑框眼鏡都歪在一旁。

兩人像是瘋子般沖進電視台大樓,眾人趕緊側身讓開。

言軍和夏臨安站在高層玻璃圍欄處,將大廳中兩人引發的小騷亂全看入了眼裏。

言軍身姿挺拔,站立如松,一派硬漢氣質:“這位實習女主持,還挺有趣。”

夏臨安覷他一眼:“移情別戀?”

言軍眉目裏似笑非笑:“不敢。”

這兩個字被言軍說得含義豐富,曲曲折折,夏臨安也懶怠理會,只冷冷吐槽:“你都能喜歡上霍盈了,這麽有自虐傾向,還有什麽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