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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辰回過神來,聲音柔和溫潤:“司徒教授有急事去處理,讓我代替他接受你們的采訪。你好,我是司徒教授的學生徐星辰,本校物理系學士畢業,近期在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物理系就讀研究生。”

總而言之,這位也是物理系的大佬,小汪雙目立即放射出崇拜目光。

徐星辰今天剛好有空,便來拜訪大學恩師。剛聊了幾句,學生那邊課題方面出現問題,司徒教授趕過去解決,囑咐他幫自己接受采訪。

因為喬木木直接給系主任打的電話,中間隔著好幾人,司徒教授也沒細問電視欄目名稱,徐星辰更是不得而知。

陰差陽錯之間,兩人就這麽突兀見了面。

既來之,也只能安之了。

蘇春日邊默念著“我是一個有超高專業素養的主持人”,邊開始進行采訪前的準備工作。

正在搬桌子調整拍攝角度時,忽然何教授帶領系裏新來的教師進入辦公室。

何教授五十多歲,鵝蛋臉短發,面容清秀,保養得當,性格開朗,為人熱情,學生都親切喚她“何媽媽”。

何教授本來在專心給新教師講解著學校注意事項,擡頭見到徐星辰和蘇春日,頓時笑開了花,整間屋子都被她的熱情熏染。

“咦,這不是徐星辰和蘇春日嗎?哎呀,幾年沒見了,你們倆一起回來看司徒教授啊?”

“咚”一聲,蘇春日正在搬的椅子倒在地上。

蘇春日邊默念著“我是一個有超強控場能力的主持人”,邊扶起了椅子。

何教授指著兩人興奮地給新來的教師介紹著:“你看看,這對才是真正的男才女貌,當年我們學校最出名的學生情侶,高中時就在一起了,感情特別好,從沒吵過架。”

“啪嗒”一聲,蘇春日手中握著的話筒掉在了地上。

蘇春日邊默念著“我是一個臨危不懼的主持人”,邊撿起了話筒。

何教授看向蘇春日和徐星辰,發出了靈魂拷問:“誒,你們倆今天來,是不是給我們發喜糖的啊?交往了這麽多年,也該結婚了吧?”

蘇春日邊默念著“我是一個死到臨頭的主持人”,邊內心暴風式哭泣。此時此刻,她只求何教授能仁慈些,直接給自己一棒,讓她暈死過去算了。

屋內其余眾人情緒起伏不定。

小汪看向徐星辰的目光崇拜意味更重——物理系大佬居然能降服一姐,果然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政|治老師誠不欺他。

衛力則義憤填膺,怒火中燒——都要跟別人一起發喜糖了,還來撩台長。這哪裏是奸妃,明明是渣妃。

夏臨安則站在原地,渾身像是蓄了冰。他本來就是氣質清冷貴傲,此刻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雙鳳眼裏,眸色濃黑,情緒翻滾升騰。

就在這氣氛緊繃到下一秒就要爆裂之際,徐星辰開口:“何媽媽,我們先進行下采訪,等下再和您細聊。”

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話音溫溫和和的,像是春水浸著人,舒適熨帖。

何教授笑呵呵答應:“哦,你們在采訪啊,好好好,我先帶同事去熟悉下環境,等下我們再聊。”

何教授拿了想要取的資料,隨後帶著新來的教師步出了辦公室,采訪得以繼續。

蘇春日如墜夢境,整個采訪都是憑借著本能在進行。她不知道自己問了什麽,也不知道徐星辰回答了什麽。

他的聲音,遙遠朦朧。

“量子是現代物理的重要概念,即一個物理量如果存在最小的不可分割的基本單位,則這個物理量是量子化的,並把最小單位稱為量子……”

“量子技術有廣泛應用前景,但目前尚未實現民用價值,市面上的各種量子科技產品,其實很多跟量子毫無關聯……”

蘇春日感覺像是有人拿著沾了火星的簽子在戳她的臉頰,滿面滿頭都是密密麻麻的滾燙之感。她不敢看眾人的目光,更不敢看徐星辰。

她不知道采訪是何時結束的,迷蒙之中,她和徐星辰似乎還互道了“謝謝”與“再見”。

客套,禮貌且疏離。

之後,蘇春日隨著眾人一同步出了辦公樓。辦公樓與小道間有很長的斜坡階梯,那些藤蔓植物就攀附在斜坡壁上,她神思恍惚,越走越靠近石壁。

藤蔓的枝葉掃在了她面頰上,柔軟輕和,帶著溫潤的濕氣,熟悉的潔凈涼意撕開她胸腔——屬於徐星辰的味道。

她再也無法忍耐,胸腔內有強烈的情緒在鼓動著,爭先恐後湧出。

她不甘心,不罷休,她必須要見他,要問他。

“我有東西忘拿,你們先回去,不用等我。”說完這個蹩腳的借口,蘇春日也不理會眾人是否相信,直接轉身,快步奔上了階梯,重新返回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