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五站:“死城”(20)(第2/3頁)
他顯然是完全沒意料到會遇上人。
苦艾酒把油槍重新關上,過去跟那個司機說了什麽,然後過來敲車窗:“他的車徹底沒油了,不過他的加油口不在這裏,我去幫他推個車,也免得占住我們的位置,你們自己找個人下來加油。”
“你居然還有這麽好心的一天?”木慈靠在車窗上揶揄他。
“給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苦艾酒拖長了腔調,不緊不慢地嘆息道,“我沒想到你是個短視的人。”
木慈一下子噎住了,而左弦忍不住笑起來,也不知道是在笑話誰。
加油站總共有兩排,苦艾酒跟那名司機費了點勁兒,終於把那輛小車推到適合加油的地方,對方顯得非常感激,而苦艾酒累得夠嗆,他拍了拍手,似乎在跟司機說些什麽,臉上仍然掛著那種迷人又輕松的笑容。
“他到底是哪國人呢?”木慈突然心血來潮地問道。
而左弦已經給車加完油重新上來了,他低頭把車門拉好,沉吟道:“不清楚,他性格像意大利人,我是指混黑的那種意大利人;長得像美國人,愛好像英國人——除了烹飪這點,他以前很執著下午茶,不過經過火車的強制性脫敏療法後好得差不多了;至於他的口音…倒是聽不出來。”
“看他的年紀。”清道夫突然加入對話,來了一句冷幽默,“搞不好是個蘇聯人。”
木慈啼笑皆非:“怎麽會是蘇聯人,他應該還沒到三十歲吧。”
“三十歲?”清道夫失笑,“你怎麽會這麽說,蘇聯91年才解體……”
清道夫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聲音卡在了喉嚨裏,神情變得非常古怪:“等一下,三十歲……91年……”他的目光像是鷹隼那樣銳利地勾住木慈,“你不是16年來的。”
“16年?”木慈幾乎糊塗了,“我是21年……”
這句話讓左弦跟清道夫的臉色瞬間變白了,他們對視了一眼,像是在漫長的旅程裏終於意識到一個征兆,不幸的是,這是一個壞征兆。
“你是第一次見到他?”清道夫急匆匆地詢問木慈,“我是說左弦。”
木慈逐漸地意識到這些問題了:“是啊。”
他的心突然一跳。
如果……他們成功地回到了自己的時空,五年的時間差足夠左弦找過來,可是為什麽,他之前的生命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左弦?
是他們沒能成功?
還是左弦死了……
木慈的腦海裏一瞬間湧起很多糟糕的想法。
突然,刺耳的警報聲震動耳膜,三人如夢初醒,苦艾酒那頭顯然是出了點意外,他的臉色大變,正將也被嚇得不輕的司機從車裏拉出來,試圖關掉那個警報器時,雨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出來十幾只喪屍,它們本來是沖著穿透雨聲的警報來的,直到看到了兩塊活動的肥肉。
驚雷跟風雨趕到一塊兒湊數,木慈還沒從時間線的問題裏回過神來,就對上這樣的局面,他重新擰動車鑰匙,正要啟動車時,劈下來的雷電將視野照得一片花白,他幾乎屏住了呼吸。
“喂!”苦艾酒不知道什麽時候爬到車頂上了,他試圖用腳把那些喪屍踢下去,然後聲嘶力竭地對著他們大吼著,“你們是打算不管我了怎麽著?”
司機嚇得臉色發白,嘴唇發青,胯下成了個漏水的水龍頭,淅淅瀝瀝,他正緊緊抓著苦艾酒不放,底下的小轎車被喪屍擠得互相推動。苦艾酒試圖甩掉手邊的麻煩,可腳下被水漬一滑,幾乎從擋風玻璃上滾下去,不得不穩定身形,向他們求救。
“又是加油站。”左弦嘆息道,“我們算是跟這地方杠上了。”
不過他的臉色沒有他的語氣那麽輕松,雨太大了,遠處什麽都看不見,可能預想到的就是絕不止有這些喪屍。
雨聲跟腳步聲窸窸窣窣地混在一起,喪屍就像花果山穿過水簾洞的猴子,一只接著一只。
木慈不敢拿苦艾酒的性命開玩笑,他沒有多耽擱,直接撞開一連串的喪屍,輪胎在那些布滿脂肪跟雨水的身體上打滑過去,然後一腳踩下刹車,聽見了一連串的槍響。
“總要照顧。”清道夫的另一只手開槍仍然很準,他用冷淡又平穩的聲音擠兌苦艾酒,“你真是片刻都離不開大人。”
苦艾酒在另一頭咬牙穩定身形,顧不上反駁。
喪屍開始越來越多,車的另一側能很明顯感覺到擠壓感,有一部分的喪屍甚至往房車沖過來,大大分散了苦艾酒那邊的壓力。
不過糟糕的是,如果他們要讓苦艾酒上車,就不能關門,而這些喪屍正好往車門這兒聚集過來,堵住了入口。
他們沒有多余的子彈,清道夫開槍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他篩選喪屍也越來越謹慎。
消防斧在這種小範圍裏幾乎派不上用場,左弦擠住門,評估了一下現狀,冰冷而果決地說道:“我們還能再為你堅持三十秒,三十秒內你得想辦法過來,否則我們只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