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去跟他說啊,你他媽不去跟他說,跑來揍老子??”
說什麽練拳,全他媽都是假的。
面前的老友咬牙切齒,望著長椅上不說話的殷縉道:“合著老子就是出來給你做沙包的?”
拳擊館休息室長椅上,脖子上掛著毛巾的男人神色冷淡,周身帶著點陰郁,聞掀了掀眼皮子擡眼道:“你還沒沙包會躲。”
老友:“……”
他面無表情道:“活該人不回去,換我,我他媽直接連夜收拾東西走人。”
殷縉沒說話,只擰開水瓶,仰頭灌了幾口,眉眼上滿是陰郁。
看上去是少有的煩躁。
畢竟吳楚已經連續一個多月沒跟他好好說過話,基本上每天回來後一沾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全心全意地配合著車隊的康復計劃。
有時候估計吳楚自己也遲鈍意識到了疏忽,想著好好陪他,但陪著他一起看電影,看著看著就疲備得強撐著眼皮。
殷縉也舍不得折騰他,只能盡量減少他們相處的時間,留出時間給吳楚好好休息。
老友幸災樂禍了好一會,坐在殷縉旁邊拍著他肩膀假惺惺安慰道:“啊呀,不是我說,這小年輕啊,在外頭玩夠累了自然會回家的。”
“你別看你家吳楚現在整天訓練不著家,一天也不給你個電話,更不見一條短信,就跟心裏沒你一樣,但是他還是愛的啊。”
“至少他晚上還回家對不對?”
說著說著,連老友自己都假惺惺地憋不住笑,幸災樂禍地拍了拍殷縉的肩膀鼓勵道:“再堅持一下。”
“等過幾年,你就是新晉賽車王背後默默無聞的男人。”
他吹得越來越厲害感嘆道:“好家夥,到時候采訪你的人啊,從這頭排到那頭,老壯觀了。”
“嘖,就是那時候你可能老了點,也不知道你家吳楚還看不看得上。”
殷縉面無表情望著說得興致勃勃的老友,惜字如金地吐出了字:“滾。”
老友只嘖嘖感嘆:“失了寵愛,沒有人要的老男人啊,真是變臉如變天……”
殷縉冷著臉,聽著身旁老友繼續道:“不過我說真的,你現在就受不了了,那以後他要是出國比賽了,到處飛比賽了,你怎麽辦?”
“你別跟我說跟著他一起飛啊。”
老友自然是知道殷家那麽大一個公司,不可能會讓殷縉陪著吳楚到處飛去比賽。
殷縉將礦泉水瓶丟進了老友懷裏,冷淡道:“又不是見不了面。”
“他還有冬休期,該怎麽樣就是怎麽樣。”
老友沒說話,只盯著他,好半晌才嘆道:“你他媽是真栽了啊。”
在圈子中,他就沒見過他們這群人中,有哪個人能像殷縉一樣,壓抑著自己完全不插手伴侶的事。
老友捫心自問,如果是他,他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他能提供最好的資源給對方,但是不能看著對方一步一步地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幾乎就是圈子他們這群人的通病,與其說他們是控制欲強,不如說是他們不希望自己身邊會出現變數。
這種心態是他們這群人紙醉金迷的環境下長大刻入骨子中的傲慢。
殷縉起身,拿起拳套,活動著脖子朝著休息室門外走去。
老友沖著他背影目瞪口呆道:“還打?”
“你他媽找別人打吧,老子不打了。”
殷縉瞥了他一眼詫異道:“誰說我要找你打?”
“沙包都比你會躲,我為什麽不找沙包找你?”
身上隱隱作痛的老友:“……”
---
“數據顯示你恢復得不錯,楚。”
“休息一下。”
滿是器材的康復室中,吳楚穿著黑色背心,他雙手搭在膝蓋上,胸膛帶著點起伏,額頭是汗淋淋的一片。
聽到金發男人的話後,吳楚對著面前的金發男人笑了笑,然後隨意用毛巾擦了擦額頭,露出了帶著點銳利的眉眼。
他神情帶著點心不在焉,整個人幾乎都是從水中撈出來一樣,渾身都是濕漉漉的,黑色背心黏在皮膚上,銀色項鏈擱在鎖骨上隱隱約約露出了一截。
金發男人是他目前的康復師,正跟著他叨叨著一些康復數據,說到一半,他似乎是發現了吳楚的心不在焉,停了下來好奇道:“楚,怎麽了?”
吳楚點了點頭,像是有點走神道:“啊,對,我覺得都行……”
說到一半,他才意識到面前的人在問他問題,後半句話卡在喉嚨中,好一會才道:“不好意思,剛才有點走神。”
金發男人只當他是當心康復進度,畢竟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像吳楚這樣格外配合的康復病人,他安慰道:“楚,不必擔心,你目前恢復得很好……”
吳楚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誠實道:“抱歉,我剛才走神是因為在想我的愛人。”
正準備好好安慰吳楚的金發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