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動(第3/5頁)
平時找解臨的人不少,光吳志一個人就能刷屏。
他略過消息太多的那幾個,在未讀消息條數裏少的裏找,最後停在某位只回了兩條消息的人上頭。
解臨打字道:
-石膏拆了,中午一起吃飯麽?
他打完這幾個字,又覺得不對,手指在鍵盤上停頓許久,把“石膏拆了”四個字逐字刪除,只留下後半句話,將後半句發了過去。
醫生整理完處理下來的東西和工具,正要拎著醫藥箱離開。
解臨發完消息之後攥著手機把醫生叫了回來:“等會兒,醫生,是這樣,最近我總覺得我手腕有些不舒服,能再給我打個石膏麽?”
醫生:“?”
“你手腕沒什麽問題啊。”
“有,”解臨說,“有一種不打石膏就渾身難受的病。”
“……”
醫生心說,神經病啊,沒見過上趕著叫人打石膏的。
解臨也是忽然想起來,這石膏要是拆掉,他平時想離池青近點都不行了。
但是腿上帶著石膏實在不方便,也不美觀,出門、上下樓的時候行動都不利索。
相比之下手上打石膏就方便許多。
解臨借故往手腕上搞了個跟裝飾物沒什麽兩樣的石膏殼子之後出了醫院。
等他出院坐上車,司機開車的時候,他想看看池青有沒有回他信息,一擡手發現手腕死沉,打字都不方便,他對著手腕上那圈白色膏體陷入沉思:他一個從小被人誇“天才”誇到大的人,最近怎麽總是幹這些沒有腦子的事兒。
……
-
另一邊,池青治療得一頭霧水,他說完某個人之後,詳細訴說了自己最近的問題:“很煩,煩他靠太近,又煩自己為什麽沒有推開他。”
“但是看到他又會覺得安心,他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能觸碰的人。”
“碰到他的時候,周圍的聲音會變得很清晰,卻又好像很遠。”
池青說到這裏,越說越覺得琢磨不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麽。
並且這壓根不像平時的他。
情緒陌生就算了,此刻坐在這裏的自己也讓人感覺分外陌生。
吳醫生起初還在喝茶,聽到後面茶也不喝了,像是聽到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居然還笑了起來。
池青看不懂他這笑是什麽意思,算冷笑還是假笑還是嘲笑,更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笑叫姨母笑,他擡眼冷冷地看著吳醫生:“很好笑嗎?”
“咳,”吳醫生掩著嘴角,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好笑,一點也不好笑。”
池青還在等他回復。
然而吳醫生只是意味深長地送了他一句話:“池先生,這恐怕得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了。”
池青:“……”
池青再次對吳醫生的專業水平產生懷疑。
需要他自己找,那要心理醫生幹什麽用?
池青走後,吳醫生一路送他到診所門口,前台見吳醫生嘴角的笑沒停過,好奇道:“吳醫生,你笑什麽?”
她其實想說的原話是:為什麽看著池先生那張沒什麽感情的臉,也能笑那麽開心。
吳醫生笑著搖搖頭:“我覺得他的病可能快好了。”
“啊?”
“這你就不懂了,”吳醫生賣著關子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心理醫生以外,還有一種能夠改變任何人的良藥。”
池青沒看解臨發的消息,他現在看到“解臨”兩個字就說不出的煩心。從診所出來之後,他中途去了一趟季鳴銳家,給季母帶了些東西,被她拉著聊了會兒又留下來吃了頓飯。
季母初中的時候帶過他,現在已經退休了,女人長得很文雅,戴眼鏡,只是人到了這個歲數沒辦法不顯老,她拉著池青的手拍了拍,問:“你和鳴銳年紀也不小了,就沒有碰到什麽喜歡的人?”
池青對誰都是滾,唯獨在季母面前強忍著,也沒把手抽出來。
季鳴銳在廚房刷鍋,看起來壓根不像是那個親生的,他在廚房喊:“事業為重——媽,你懂不懂什麽叫事業為重,先有事業才有家,我還小,我和池青都不急。”
季母:“我和小池說話,誰問你了。”
季鳴銳氣勢消下去:“問他還不如問我呢,問他有什麽用啊他別說喜歡的人了,他身邊連個活物都找不到……”
季鳴銳話說到這裏弱下去。
因為他想到一個人。
其實活物,還是有一個的。
一個莫名其妙總是出現在他兄弟周圍的解某人,而且兩個人走得還很近,還經常動手動腳,整天摟摟抱抱。
季鳴銳想著想著,覺得手裏這口鍋似乎變得更重了一些。
季母敏銳捕捉到他的反應:“還真有人啊?誰,跟你季姨說說。”
池青:“沒有。”
池青嘴裏說著沒有,隔了一會兒問:“什麽是喜歡?”
他身邊沒什麽長輩,又對很多情緒不太了解,但是季母說話時嘴角的笑容看著和那名庸醫吳醫生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