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行軍(第2/3頁)
對此,時文修也不知該說些什麽。看著眾人躲避她、無形中排擠她的情形,她感到好似又回到剛穿那會,被府裏上下躲著走的時候。不過與那會不同的是,現在的她心情實在低落,打不起再次融入集體的心思了。
倒是那劉老漢,剛來那會也如旁人般對她冷眼旁觀,大概相處時日長了也是見她可憐罷,這兩日倒也偶爾與她交談兩句。
“娃娃可是吃不慣?”
“是有些。”
時文修費力咽下粗糙的餅子,喝了口水後,與劉老漢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劉老伯,您也是被朝廷征來服兵役的嗎?”
“是啊,朝廷打仗,那是肯定要征發服兵役的,哪戶人家都要出一丁,沒得商量的。”
時文修有些憐憫的看了眼劉老漢愁苦的面容,沒有問他既然只出一丁,為何不讓兒子服役這樣的話。他這麽大歲數了還來服役,那大概率是家中無子了。
“是必須要服兵役嗎?不能用銀錢來抵的嗎?”
劉老漢搖搖頭:“家中無兄弟的可以資來抵,但那也得能掏出銀錢來。不過這回征發服役的名額多,若在往些年,僅征發那些商、匠、贅婿等賤役就夠人數了,壓根用不著再征發咱這些老農的。”
時文修剛咬的一口硬餅子差點將她噎著。
這年頭行商的手藝的還有當贅婿的,都這麽慘嗎?
劉老漢見她咬著硬餅子似噎得慌,就好心建議她不妨拿碗泡著吃。時文修擺擺手示意不用,每日不停歇的行軍她身心俱疲的慌,得了空停下就只想好好喘口氣休息下,實在不想再打麻煩。
餅硬就硬吧,湊合著吃,吃不完就等行軍時候餓了,咬一塊在嘴裏含著。
這個時候,大部分也都吃完了餅子,也到了要繼續上路的時間了。周圍人都陸陸續續起了身,時文修也將剩余的半塊餅子放在包袱裏,打算拍拍衣裳起身了。
剛吃完餅子的劉老漢可能還想多歇會,倒沒著急起身,隨口問她:“娃娃家裏可還有人其他人嗎?”
時文修搖搖頭,聽魯海他們說,原身是沒家人的。
“娃娃可憐唷。”
“世上誰人不可憐呢,都不容易的。”她笑笑,又道:“劉老伯,我姓時,您就叫我小時吧。”
劉老漢將她當成了娃娃兵,可聽人這般喚她,她還是挺不適應。
似是小時這稱呼太過怪異,劉老漢憨厚的面上浮現詫色。
“可是……這個字?”
劉老漢隨手在地上比劃了下。
時文修見他劃過一撇後落的第二筆是交叉過去的橫,就知他寫錯了,未等他接著比劃完就忙指正道:“劉老伯,不是數字的十,是時候的時。這樣寫。”
她伸出手指,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將時字寫出。
劉老漢在那字上看了會,恍然:“哦,是這樣唷。”
接下來行軍的日子,都是一復一日重復著昨天。
每每時文修跋山涉水累的苦不堪言的時候,就會往周圍看看那些推著沉重輜重的民夫們。他們每日重復著高強度的體力活,尚不喊苦不喊累,她有什麽理由堅持不下去的呢?
就這樣,她咬著牙,忍著渾身的酸痛與疲憊,一日接一日的熬過。
可就在她數著日子來熬著這難熬的行軍路途時,這日臨近傍晚的時候,輜重隊卻遇到了點意外。
有群野豬沖下了山,沖進了毫無防備的輜重隊中。
這片本就多山林,路的兩旁叢林茂密,裏面各種野獸肯定不少。只是野獸也知趨利避害的,哪裏敢輕易闖入人多的地方?像這群野豬般不管不顧襲擊人群的,著實有些不大尋常。
押運官怕有埋伏,事發的第一時間就派人朝上面通知。
接著就急令人擡走那些被殺死的野豬,又吩咐人將受傷的民夫擡出來等大夫送藥來醫治,令其他民夫安撫受驚的騾子,將散亂的糧草重新擡到騾車上放好。
“娃……小時你咋樣了,可還好嗎?”
劉老漢一瘸一拐的過來,關切的詢問。
時文修提劍的手還在抖,面對劉老漢的關心,扯出抹笑表示她還好。可精神卻尚未從剛才的驚心動魄中恢復過來,一想到那野豬即將與她臉對臉的驚魂一刻,她就忍不住的頭皮發麻,亡魂大冒。
說實話,她都不知在那危急時刻,她是如何奇異的側身下腰避過野豬的突襲,又是如何神奇的迅速拔劍下劈給了它腹部一劍的。好似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身體的本能戰勝了恐懼,無形中讓她迅速展開了自救行動。
她看著手裏這滴血的劍,心裏暗暗慶幸,得虧魯海當初教了她一劍啊,縱是只有一招,如今卻也救了她一命。
同時她也忍不住扶了扶腰身,為先前那大幅度的下腰程度感到驚奇。若不是今個這一出,她還真不知自己還有這般潛能,腰肢靈活柔軟到讓她都感到不可思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