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更君一賭定生死(第2/4頁)

李堅道:“這件事說來有些難以啟齒,本王原本是跟小道兄打了個賭,不料竟輸了,所以只能願賭服輸。”

“王爺跟他打了什麽賭?”

李堅的臉上掠過一絲異樣:“這個,不便跟先生說知。”

陸機微微眯起了眼睛:“那王爺答應了他什麽?”

李堅深吸一口氣:“本王答應他,請風來先生許他還俗,還他自由之身,先生不可再拘束他。”

陸機皺著眉心:“哦,怪不得他方才一副有恃無恐的口吻,原來是因為有了王爺做靠山。”

李堅笑了笑:“其實,這位小道兄頗為有趣,本王也甚是喜歡他,他既然不想修道了,先生又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想來不會為難不放吧?”

陸機淡淡道:“王爺有所不知,我是受人之托才將他拘在道門之內的。並不是我說放他就放了他。”

“那不知是受誰之托?”李堅定睛看向陸機:“興許本王可以去說個情?”

“這個,也恕貧道不便告知。”陸機微微一傾身。

“無妨,是人都有不得已的時候,”惠王不以為然地一笑:“不過,本王既然答應了小道兄,總不能失信於他。先生是不是……”

陸機道:“請王爺恕罪,您不能對他失信,難道貧道就可以對人失信了嗎?”

李堅應該是沒想到,陸機這兒是如此一塊硬骨頭。

他罕見地斂了笑,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殿內一時沉默下來。

陸機抱著拂塵,一動不動。

惠王的手揣在一起,兩個拇指圍著,不停地繞著互轉,好像他的心裏也正在這麽著急地打轉。

終於,李堅開了口:“先生剛才問,本王跟小道兄打了什麽賭,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陸機有些意外:“王爺不是不便說嗎?”

惠王轉頭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凡事都有例外。”

陸機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種不妙之感,只聽李堅問道:“先生可知道,本王第一次見到小道兄是在哪裏?”

“貧道不知。”陸機搖頭。

李堅說道:“是在花蕊樓。”

陸機的眉毛原先還湊在一起,現在就有點要扭起來的意思。

他就算是個道士,也知道這花蕊樓是什麽地方。

這是京內有名的銷金窟,最出色的青樓。

陸機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李堅。

李絕去逛青樓,惠王也在那裏,這一時陸機竟不知道哪一個更令自己驚訝。

惠王看了出來:“先生莫要誤會,本王並不是去尋歡作樂的。”

大概所有的男人被抓了現行之後,都會有這種說辭吧。

陸機沉默。

其實惠王確實不是去尋歡作樂的。

他接到密報,禦史台正擬彈劾兵部左侍郎。與此同時他也風聞左侍郎愛好狎妓,尤其好幼女的不堪傳聞。

惠王親自去青樓的時候,正是因為左侍郎也在那裏。

只不過,李堅沒想到,自己竟會在花蕊樓看到一處好戲。

他在左侍郎的隔壁房間中,本來聽著那老頭子摟著個女子,聲音不堪。

本朝雖然並不禁止官員進青樓,但嚴禁同妓/女工共寢。

李堅正要讓人把這老東西揪出來,隔壁的聲響卻突然變了。

“你、你是……”左侍郎驚愕的聲音,“你是什麽人……”

話未說完,變成了一聲慘叫。

有個渾厚的聲音低低地罵道:“你這該死的豬玀,不安安靜靜在家裏等死,卻出來尋死!”

左侍郎支支唔唔,嘴好像給堵住了。

而那人道:“我本該掐死了你了事,只是叫你這麽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不如,就這麽把你扔下樓去?”

左侍郎的掙紮聲音大了些。

“不對,這樣也太輕了,還是先把你割了吧,免得整天惦記著禍害人!”

惠王雖然也對左侍郎甚為失望,但卻沒料到會發生此事,再怎麽樣,那也是朝廷命官,若是衣衫不整地給扔下樓,丟的可是官體跟朝廷的臉。

只不知道對方是誰,竟敢如此大膽襲擊朝廷命官!

當下一擡頭,底下的人立刻沖出門去。

惠王聽見房門被踹開,動手的聲音。奇怪的是,他耳畔聽見的竟都是自己侍從們的痛呼。

當李堅按捺不住走出房門來到隔間的時候,正看到地上橫七豎八,倒的都是王府的人,還有被嚇得已經失禁昏迷了的左侍郎。

唯一一個站在原地的,竟是個身著暗藍道袍的小道士,聽見動靜他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惠王,他冷冷道:“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

出乎意料,在隔壁聽他的聲音,以為會是個粗獷的漢子,沒想到竟是這麽眉清目秀的小仙童似的。

而他的眼神卻一點兒也不像是“仙童”,反而像是什麽煞神。

那一刻,惠王知道,假如自己承認,小道士會立即撲過來,將他也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