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5頁)

袁老爺面皮直抽,“之前忘了問了,閣下在何處高就?何以謀生?”

“農戶,種地的。”施錚覺得自己真喝了不少,晃了晃看東西有些重影的腦袋。

袁夫人問袁持譽,“真的?”雖然他不愛說話,但也不愛撒謊。

袁持譽肯定的道:“真的。”

袁氏夫婦交換眼神,這樣子哪裏像種地的,便道:“我還以為你是持譽在五鼎門認識的同窗。你會法術嗎?”

“法術哪有酒好喝。”施錚再次倒酒,卻發現一滴都倒不出來了,壇子裏酒後一滴都讓他給喝凈了,“怎麽,沒了?”

袁夫人有不好的預感,找了個借口離席,徑直來到裝珍貴物件的內窖,果見一壇子好酒都沒了。

當即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正撞上丈夫,便指著酒壇子道:“你快看,裏面竟然一滴酒都沒有了。”

“怎麽可能一滴酒都沒有了,我不信,你進去仔細看看。”

進去看看?袁夫人一愣,突然就見丈夫抓住她的肩膀,將她一扔,她就飛進了酒壇子裏,整個人變得只有拇指大小,站在仿佛如廣場般空曠的酒缸底。

酒壇四壁光滑如鏡,她根本上不來,這時,她聽到酒壇外有人在說話,竟然是她自己的聲音。

“哎呀,你快看啊,一滴酒沒有了,都叫那個番邦人喝了。”

接著是她丈夫的聲音道:“你遲遲不回來,我就知道事情不好。那個番邦人肯定有古怪。心疼死我了,這劍南燒春,每年給宮廷也不過進貢十斛,咱們能得到一壇,談何容易,都怪你非要窮大方,說最後一晚拿出來給他們嘗一嘗。誒?夫人,你怎麽臉紅撲撲的?也沒見你喝多少酒啊。”

接著是“啊”的一聲驚叫,袁夫人就見他丈夫也大頭朝下栽了下來,隨著降落,身體越來越小,最後跌到了壇底。

袁夫人扶起丈夫,仰頭看頭頂,見那番邦人笑眯眯的扒在酒壇口邊緣,打了個酒嗝,“等我回來,咱們玩個真心話遊戲。”說完,就不見了。

“救命啊——救命——”夫妻倆人大喊大叫,可跟他們來的丫鬟已經被使了定身法。

何況身體變小,聲音小如蚊蠅,別說內窖沒有別人,就是有其他人也聽不到。

這邊廂,袁持譽先後見母親、大王還有父親先後出去了,不知都去了哪裏。

於是酒席上只剩他的三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弟弟。

袁持仁平時就不把大哥放在眼裏,直言不諱的道:“袁持譽,你到了長安,將姓氏也改了吧,你知道我什麽意思。”

袁持譽眼皮都不擡一下。

見對方不理他,袁持仁繞著桌子來到大哥跟前,揪著他的肩膀,“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

袁持譽不耐煩的一掙,就見袁持仁跟一片葉子似的被甩了出去,朝門口跌去,幸好撞到了趕回來的父親,才沒受傷。

驚魂未定的袁持仁擡頭看他爹,“爹,他、他打我!”

不成想一向明裏暗裏偏袒他的父親卻道:“你嘴賤,不打你打誰?老子也要打你!老子生你不如生塊叉燒。”說罷,幹脆利落的挨了兩巴掌。

袁持仁都被打傻了,“爹……叉燒是什麽啊?”

“滾回去抄千字文十遍,天亮前我檢查,寫不完就把你送到長安當和尚。還有,持義、持禮,你們幸災樂禍個屁!一起滾回房間抄寫十遍。瞅什麽瞅,不去,是不是得老子踢你們才行!”

三兄弟大氣不敢出,貼著墻邊溜走了。

還在低頭查看自己雙手的袁持譽,見微醺的父親對他招手,“給我來。”

來到內窖門前,袁持譽就見“父親”變成了大王,他打著個哈欠對他道:“快點問吧,問好了,我好去睡覺。”

“果然是你。”袁持譽道:“問什麽?”

施錚將他拽到酒壇前,指了指裏面抱成一團瑟瑟發抖的袁氏夫妻,“問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關於你的身世,他們撒謊了,騙你去長安,就是讓你大海撈針活活消磨你的時間和精力。”

袁持譽愣了下,對酒壇內的夫妻道:“為什麽?”

施錚一手搭在酒壇邊上,打了個哈欠,眼尾發紅的道:“給你找點事兒忙活,你就不回益州來了。省得分財產,畢竟人家的財富都是留給親兒子的。”

袁氏夫妻大聲說著什麽,可惜太小,根本聽不到。

施錚便將他們變得大了些,每個有手掌那麽大,但跟酒壇比起來,還是小如蘿蔔頭。

“神仙啊,我們知道你的厲害了。但我們將財產留給親兒子們有什麽錯,難道留給外人的血脈嗎?”袁老爺瑟瑟發抖的道,他不敢強辯,明顯這番邦人偷聽過他們夫婦早前的對話。

“可你說了,你們撿了袁持譽才走了財運的。”

“那、那不過是湊巧罷了。我們又沒要他的命,只想他離家,離得遠遠的,有什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