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面聖 “這背後的人,真的是王琰嗎?”……(第2/3頁)

皇帝眼底戒備放松,然而並沒有下旨召見,王琰心念飛轉,知道居雲岫定是為趙霽而來,趁機說道:“長樂郡主三年不在人前露面,如今趙霽一出事,就急忙入宮覲見,可謂是伉儷情深。陛下,微臣聽說郡主入城前,跟三殿下也有過沖突,且三殿下在城外失蹤一事,就發生於跟郡主沖突之後,殿下在他二人的婚宴上慘遭毒殺,郡主恐怕也難辭其咎。”

劉禦史、陸大人心裏暗罵瘋狗,偏皇帝不以為意,開口道:“宣。”

內侍退回殿外傳召,不多時,伴隨一聲“宣長樂郡主覲見”,一位神清骨秀、瑰姿艷逸的少婦從丹墀下走來。

居雲岫今日身著宮裝,上身是淺碧春大袖披衫,下著一團嬌紋郁金色綾裙,肩披春水綠羅帔子,頭梳高鬟,首翹鬢朵,高貴而不失明艷之色,甫一進殿,便如春暉入室,令殿裏眾人眼底生芒。

王琰眼睛微眯,閃露促狹之色。

劉禦史、陸大人垂下雙目。

皇帝坐在禦案後,目光一瞬不瞬地審視著,眉間逐漸籠上陰翳。

大殿肅靜,居雲岫目不斜視,聽著胸腔裏激躍的心跳,一步一步走向殿中。

及至禦前,居雲岫收住腳步,行禮道:“長樂,叩見陛下。”

皇帝淡漠睥睨,不喊“平身”,只道:“你的令牌,是先帝所賜?”

居雲岫道:“是。”

皇帝道:“現在已經不是先帝的天下了。”

居雲岫靜默少頃,把令牌放於雙手,恭謹呈上:“長樂救夫心切,無意冒犯天威,萬望陛下寬宥。”

侍立禦前的高內侍走下來,領走居雲岫手裏的令牌,呈交皇帝。

皇帝瞄一眼,認出的確是先帝在位時所賜之物,示意高內侍放在案上。

“你是來替趙霽說情的。”皇帝開門見山,顯然沒有耐心跟居雲岫多談。

居雲岫跪於禦前,垂著眼眸,道:“長樂昨夜人在內宅,尚不知發生何事,今日聽聞噩耗後,想起入城途中的一些事情,恐會與此案相關,故前來稟告陛下。”

皇帝半信半疑:“你入城途中的事,怎會與本案相關?”

居雲岫道:“不知陛下可知相爺在白泉寺外遇刺一事?”

皇帝皺眉,禦案下,陸大人道:“郡主說的可是茂縣城郊的白泉寺?”

居雲岫道:“正是。”

陸大人立刻向皇帝稟道:“啟稟陛下,趙大人上個月離開洛陽前去迎接郡主,的確在白泉寺外遭到了行刺,茂縣兵變,就發生在趙大人遇刺之後。”

提及茂縣兵變,皇帝眼神微銳,然而語氣仍是質疑:“那又如何?”

居雲岫道:“陛下或許不知,茂縣之所以會發生兵變,正是因賊人挾持了受傷的相爺,此人名叫胡靖,另有一名同夥,名叫江蕤。挾持相爺,拿下茂縣後,江蕤提議公開處決相爺,以示造反之心,結果胡靖執意不肯,自稱要用相爺來跟朝中某人做一筆生意。”

皇帝道:“跟何人做生意?”

居雲岫眸光清亮,道:“吏部尚書大人,王琰。”

殿中猶如平地驚雷,王琰險些跳腳,喝道:“你休要血口噴人!此人我根本從未聽說過!”

居雲岫從容道:“長樂所言,句句屬實,陛下大可派人到茂縣查證。至於王大人,您敢否認刺殺相爺一事,那您敢否認自己對相爺的殺心嗎?”

王琰結舌道:“我……”

居雲岫一笑,道:“看來大人也承認了,自己對相爺是心存殺意的。”

殿中氛圍大變,皇帝眼底亦湧起陰雲,王琰急於澄清,轉頭道:“陛下……”

居雲岫怎可能容他辯白,打斷道:“此次三殿下在趙府遇害,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操控,意圖利用殿下之死,置相爺乃至整個趙家於萬劫不復之地。放眼如今朝堂,誰人有心如此,有膽如此,相信已不用長樂多言。陛下,三殿下被人利用,枉死趙府,如若給此人得逞,不但殿下無法瞑目,大齊亦將痛失良臣,北伐大計,恐怕就遙遙無期了。”

耳聞“北伐”二字,皇帝神情驟然一凜,因他下獄趙霽這一夜來,倒還沒想到這關乎國運的一大軍事計劃。他是提防趙霽,是想用王琰掣肘他,削弱他,可是他也十分清楚,就當前這個叛兵四起、風雨飄搖的局面,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能失去趙霽的輔佐。

思及此,皇帝開始有點後悔昨夜的草率決定,劉禦史適時進言道:“郡主所言極是,北伐大計,乃趙大人一手策劃,要對付武安侯那個叛臣,不能沒有趙大人運籌帷幄。何況事發至今,並無一樣證據能夠證實趙大人有罪,微臣懇請陛下三思,莫因讒言錯怪忠良,寒了賢臣的心啊!”

劉禦史說罷,下跪求情,陸大人也跟著撩袍跪下,附和劉禦史所言,懇請皇帝先赦免趙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