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2/3頁)

那時候他們還要擔心爹爹派人追捕,全靠李承度的計謀才安穩了段時日。但如今,他們居於皇宮,輪到爹爹來求他們了。

“去看看罷。”一錘定音,扶姣跟著二人往前殿去。

…………

來往洛陽的路上,扶侯一直在打聽情況,得知不僅是李承度執掌大權,身邊還一直跟著他的女兒,頓時臉色就不對勁了。

面對西池王時而打量的目光,他故作不知,心底懊惱得很。

眾所周知,當初他對宣國公宣戰的理由是對方殺害了自己的女兒,如今人活生生待在李承度身邊,如無意外還會成為新君之後,其中的復雜心緒,只有他自己明白。

此行所攜之人有幾十,其中有扶侯在這兩年新收編的人馬,不知舊事者道:“這豈非意外之喜,郡主是侯爺愛女,看在郡主的份上,我們又主動歸降,新君無論如何也不會虧待侯爺。”

扶侯的難堪掩在心底,沉著臉讓這人莫再說了,轉頭陷入沉思。

兩年多前,他知曉憫之大才,曾多次招攬都被拒絕,但他自認也從未薄待。後來,兩方勢力不同,兵戎相見實屬正常,自己好歹對憫之有救命之恩,如今識時務地主動來降,他應當……會厚待罷。

在這之前,扶侯並非沒想過積蓄勢力,等待東山再起,但李承度奪洛陽後,其部下攻勢一改從前,兇猛至極,打得他們毫無招架之力。像是收了什麽命令,要快速收攬余下勢力。

如果他們再不降,那只有死的份。

扶侯能屈能伸,當初能在洛陽蟄伏那麽多年,今日就也能拉下面子主動歸降。

唯獨女兒的存在,出乎扶侯意料。

想起當初離開時那鬧得雞飛狗跳的情形,饒是扶侯臉皮再厚,也不敢說女兒定會原諒自己。

更何況,他後來千方百計去尋了循念……

心潮翻滾間,聽得一聲提醒,扶侯才發現,到了。

環顧一圈,只有李承度,並無他人,這讓扶侯稍稍松了口氣。

扶姣性子頑劣驕縱,從不顧場合,他還真怕女兒這時候沖出來給他難堪。尤其是在西池王面前,他不想丟這個臉。

青年身著玄色蟒服,相較曾經的穩重,如今的他更添威嚴,目光淡掃,撲面而來的壓力讓兩個官場老將竟不由俯首。

很快,他收斂了氣勢,微微含了笑意喊道:“侯爺,許久不見。”

先和扶侯打了聲招呼。

扶侯微怔後立刻應聲,“憫之……王爺。”

李承度道:“何必如此生疏,當初在府上為侯爺效命數年,侯爺素來待我不薄。”

二人恩情已清,扶侯也不敢再以恩人自居,但聽李承度如此道,眼微微亮起,謙虛道:“今非昔比,以你今日之勢,我該行跪拜禮才是。”

說著,竟當真作勢要跪,才屈膝就被李承度扶住,他露出一個微不可見的笑。

好在憫之大度識事,知曉他主動歸降的用意,不介懷前事。

他們兩個老相識相見,就這樣把西池王拋在一旁敘起舊來,在旁人眼中,難免有故意冷待西池王之嫌。

不過西池王很沉得住氣,對李承度的“偏心”無任何感覺般,老神在在站立。半晌後,李承度與他打招呼,才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將來意闡明。

和扶侯純粹的歸降不同,西池王是帶誠意而來的。

梁州地況不同,西池王在領地都花費了數年才和當地百姓熟絡,在他們的帶領下漸漸知曉梁州風貌和特殊之處。此前偷襲李承度的,就是梁州本土特意訓出的死士,其功法和行事都和尋常人不同。

當然,西池王要交的不是這些死士和功法,而是藏在梁州深處的幾座礦,其中不止鐵礦,還有一處未開采的金礦。

西池王淡然道:“礦在何處,如今只有我一人知曉。”

這是他的籌碼和底氣。

扶侯旁聽,忍不住一直用余光瞟去。他們二人此前為同盟,這樣的消息,西池王竟然從未和他說過。

如果憫之這邊攻勢再緩些,憑借這兩座礦,他們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李承度聽了,並未為這滔天利益所惑,慢聲道:“不知王爺有何想法?”

“我要繼續待在梁州。”西池王道,“你可盡數將兵收去,亦可設監察史,派駐人馬,梁州會按時上貢納賦稅。”

李承度定定看了他兩息,而後一哂,“王六,如今是什麽時辰?”

“回王爺,正是未時。”

“未時。”他微微頷首,看向艷陽正好的殿外,“天光正好。”

西池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還是白日,就不要做夢了。他頓時臉色繃起,對峙在李承度身前。

許久,他才嘆了聲,“罷了,那就換個條件。”

將早就設想好的第二個條件道出,不出西池王意料,這次被李承度稍微改動了處,就得了他口頭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