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5頁)

剛進門,就見楊重嬰的小廝匆匆跑出來,楊重嬰就站在西大跨院的小門邊上往外走,她連忙迎上去。

……

綏平的瑣事暫且不提,回到陽都這邊。

皇城西的臨時羈押大獄,昏暗的燈光,灰黑的圓木柵欄,這裏環境倒不潮濕,卻多少有些陰冷,監軍搬來棉被,卻沒敢說話,異常的安靜。

楊延宗和坤國舅倒沒有號鐐,也沒換囚衣,畢竟兩人還未有明確罪名。

進得來這裏的,一腳天堂一腳地獄,很有可能從此出不去了,但也有可能完好無損,誰也說不好。

楊延宗和坤國舅就挨著,一人一間,一個在拐角左邊一個在拐角右邊,有心能看到對方,但想不看到也行,這兩人自從進來後就沒交談過一句話,各自靠著墻壁閉目養神。

前往綏平的禁軍和監察司無功而返的消息已經得到了,童繼恩將暗格裏的書信裝匣帶回來呈皇帝預覽,那些信件固然機密,卻都是公函,沒一封是有問題的。

據說老皇帝看完把匣子摔了。

楊延宗挑了挑眉,他暗格裏面有什麽東西沒誰比他本人更清楚了,至於這個結果是誰快一步處理好,不做第二人選。

那丫頭向來都是這麽機靈,和他是十二萬分的合拍的。

楊延宗不禁笑了,勾起唇角,笑了兩聲。

但笑過之後,想起她,不禁又生氣,他現在還惱她惱得很。

心裏冷哼一聲,拒絕再想蘇瓷,楊延宗睜開眼睛。

對於張伯騫這一手,他其實是早有準備的,那暗格他也沒有存放最機密的東西。

會有點麻煩,但他不是沒有應對手段。

不過現在因為蘇瓷的機敏,他倒是把這茬子麻煩給省了。

……

期間,老皇帝命人來盯過這兩人,不過不管楊延宗和坤國舅都是靜靜等著,並不慌張。

得了回稟,老皇帝冷笑一聲。

這是吃定朕不會你們動手是不是?

特別是楊延宗,誰給他的膽子和信心?簡直可笑至極!

朕倒看看你骨頭能有多硬!

老皇帝冷笑連連。

……

有關這一點,坤國舅也有些詫異。

皇城西羈押大獄。

送飯的監軍又提著食盒來了,坤國舅眼皮子掀了掀,他聽得見拐角墻後的動靜,不禁挑了挑眉。

這姓楊的倒是淡定,他的話三大王府一日不倒,老皇帝無論如何也會把他放出去的。

可楊延宗,那可就難說了。

坤國舅把食盒拖過來,打開,低頭執起筷子,涼涼道:“張伯騫可是陛下二十載的心腹啊。”

這事兒,原來就是賭皇帝的信任度,可張伯騫從父輩起就是皇帝的心腹,斷不是楊延宗這剛剛靠過來者相比擬的。

沒錯,對於楊延宗和皇帝的協議,坤國舅經過前天上陽殿,已經猜到幾分了。

他哼笑一聲,楊延宗這種野心勃勃的投機分子,真敢火中取栗哈。

楊延宗淡淡一笑,夾起尚熱的飯食送進嘴裏,沒回應,但表情也沒變化——他既然這麽做了,那當然是有所安排有所把握的。

不然把張伯騫搞下去,自己卻沒能取而代之,反而引起老皇帝側目,他摻和圖什麽?

楊延宗筷子頓了頓,微微眯眼,他回憶起上陽殿驚鴻一瞥的老皇帝——老皇帝看起來更衰老了,背已經有點伸不直的感覺,身著明黃龍袍,眉宇間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晦暗色澤。

他忽想從前蘇瓷說過的——蘇瓷從皇宮脫身後,曾私下和楊延宗說過,這個年紀做手術,消耗的可是生命力,老皇帝還傷病交困熬了這麽長時間,恐怕即便痊愈,也很難長久了。

就像一個漏風的簸箕,禦醫再怎麽能幹會調理,這個洞堵不起來也白搭。

楊延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不動聲色繼續吃飯夾菜。

飯吃完了,監軍來收食盒,食盒拖過去的時候,對方忽無聲無息扔過來一個小紙團。

楊延宗拾起打開一看,“諸事已備,四王即將發難”。

無署名,塗鴉文字,但不必多說,是季元昊傳遞的消息,這是兩人之前商議好的。

他挑了挑眉,這季元昊居然把手伸到監軍裏去了,也是能人。

這季霖要是沒有十二萬分警惕他,恐怕將來得吃大虧啊。

不過這對於楊延宗而言,是好事,畢竟目前他和季元昊才是合作聯手。

……

在季元昊的推動之下,四王沒多久就發難了,首先是禦史當朝死諫,表示皇帝當視民如子,多憐災區百姓,五千六百萬兩官銀來之不易,陛下不應包庇張伯騫雲雲。

張伯騫背後的主子是誰?

言語隱晦,但聯系起這幾天三大王府放出的消息而引起的小道流言,這指責之意是直指皇帝的——指責皇帝主導沉銀案導致事件卻最終脫軌,被北戎人鉆了空子從而丟失了二千一百萬兩的官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