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賈赦!”司徒礫激動得整張臉都扭曲了:“是他!一定是他!”

接著司徒礫的臉色開始變得煞白:打到平安州之後, 司徒礫早就得了消息,朝廷派的是賈赦出征北疆。如果從後方包抄自己的真的是賈赦,那麽自己的北疆大本營……

“薛先生, 我們北疆丟了?”司徒礫這次真的怕了。

左寒松也終於神色凝重起來。司徒碩給他搜羅的學生都是天資聰穎的,這些人中最傑出的崔西、江懷壽等紛紛輸給賈赦, 左寒松雖然知道賈赦定然也是個極善廟算之輩了,但左寒松也覺得到底是自己的門徒們學藝不精。

當年他已經輸給賈代善一次了, 這次總不能輸給賈代善的兒子。於是左寒松在濟善堂被端了之後親自出山,策劃了這一場北狄進犯之亂。

“先列陣防範!再探!再報!”

傳令官應是, 接著整個司徒礫大營吹角傳令,各部警惕起來。

司徒礫和左寒松登上箭樓觀望, 身旁盾牌手隨行相護。

畢竟司徒礫吃下北狄的日子還淺, 王帳守衛用的皆是北疆帶過來的兵士。當時也是挑的北疆守軍中最驍勇善戰的一批和礫親王府原本的親衛們,突襲北疆之後, 便一路南下。而現在在前方和平安州對峙的多是受降的北狄兵馬。

原本整個司徒礫部士氣高昂, 而且糧草充足,只等司徒礡、九王、十王甚至民間一起事,司徒礫就攻城南下, 直取京城。再以整個北疆和北狄地域為依托,迅速拿下半壁江山。

誰知這個時候後方被偷襲,司徒礫嫡系部隊受到這等落差沖擊, 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

司徒礫一邊心念電轉, 一邊已經登上箭樓, 舉目望去,確然有一對人馬打著‘賈’字大旗朝這邊奔來。

其實率先到達的人是賈璉。

賈璉一來年輕氣盛, 二來帶兵日子淺, 當初三條奔襲司徒礫後方的路, 賈赦給賈璉選了相對容易的一條。

北狄剛剛滅國不久,國內尚且殘余勢力,還沒組織起來,便見‘賈’字大旗踏上北狄故土,原本就是驚弓之鳥的北狄殘部這可嚇得不輕。

但凡北狄人,尤其與朝廷疆域接壤的區域,誰還沒老人說過當年賈代善部是多麽恐怖呢,一句‘賈代善來了’可止北狄小兒夜哭。現在再見‘賈’字大旗,北狄人以為漢人又打來了,嚇得奔走相告,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殘部並不敢與賈璉短兵相接。

因而賈璉部一路長途奔襲,幾乎沒有遇到什麽抵抗,便長驅直入奔到了司徒礫的營地後方。

左寒松年紀大了,其實眼睛已經花了,登高遠望,也覺江山都是模糊的。

正這時,探子回稟說:“報——敵軍奔來的是一個少年將軍。”

少年,司徒礫哼了一聲:“莫不是賈璉?這賈赦太也托大,竟派一個黃口小兒前來襲擾!”

左寒松竟有片刻失望:“原來不是賈代善之子啊?”

老對手的賈代善啊,你怎麽就死得那麽早呢?當年奪嫡之爭是致和帝勝出,也是賈代善贏了左寒松;後來賈代善間接因通靈寶玉而死,算是死在左寒松弟子的手上,左寒松扳回一城。

怎麽這次來的竟然不是賈赦,而是賈璉?難道賈代善的孫子都要與自己較勁了?這讓左寒松有些不舒服,顯得自己真的老了。

司徒礫下令道:“傳我號令!中路軍負責列陣防衛,左右先鋒包抄賈璉,務必要速戰速決!至於賈璉,死活不論,定要將其拿下!”

傳令官應是,拿著令箭飛奔去了。

對於司徒礫如此安排,左寒松倒是沒有什麽意見。現在司徒礫有個極大的短板,吃下北狄的時間不夠長。因為控制了北狄皇室,現在又打的順風仗,尚且可以指揮得動那些改編的北狄軍;萬一平安州的譚奇勝發現北狄軍後方受襲擾,變守城不出為主動出擊,司徒礫部受到夾擊,則後果不堪設想。

賈璉這幾年得名師教導,又得平安州下來的兵士言傳身教,相當於理論與實踐結合的學習方法,其進步速度與專心讀書不可同日而語。

別看賈璉不過二十郎當歲,又是初次領兵,倒也穩健。奔襲到司徒礫後方後,不見柳茂部和賈赦部的身影,且隊伍人數占劣,人困馬乏。便下令先尋有依托之地列陣警戒,修整隊伍。

自己則與晁和等人商議。

賈璉道:“晁先生,我們一路南下雖然順遂,但司徒礫或許還防備著北狄殘部,路上留有探子。我們奔襲他後方,恐怕司徒礫部已經知道了,現在他以逸待勞,我們直接出擊,反而不利。”

晁和道:“公子此言極是。”但並未往下接話了。

賈璉初次領兵,若是自己介入太多,一來不利於賈璉樹立在軍中的威信;二來也不利於賈璉的成長。晁和現在已經隱隱有了感覺,自家王爺仿佛有個宏大的計劃,那麽公子必須盡快成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