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桑洱:“?”
沒想到,這原文還挺雨露均沾的啊?
下午才讓她親完江折夜,晚上就輪到伶舟了。
當然,同樣是讓人腳趾抓地的劇情,在對方清醒的時候硬湊上去,和趁對方睡覺時自己唱獨角戲,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沒有了觀眾,好像也沒那麽羞恥了。
桑洱撐著膝,挪近了一點兒,盯著近在咫尺的這張沉睡的臉。
琉璃燈罩中火光微黃,照在伶舟的眼皮上,曳出了一片細膩溫潤的光。
因為喝了酒,他的唇比平日更紅艷幾分,顯得有些幹燥和溫熱。
在原文裏,趁著自己高攀不起的主人醉酒時偷親他,絕對是原主做過最大膽的一次實際行動。抱著“這也許是親近伶舟的唯一機會”這樣的念頭,原主十有八九會選擇親他的嘴。
但是,桑洱代入伶舟的角度——在睡夢中被一個既不喜歡、也瞧不上的仆人偷偷親了嘴,絕對不是一件愉悅的事。
既然原文沒規定要親什麽地方,還是避開嘴唇,糊弄過去吧。
為了不驚擾伶舟,桑洱小心地擡起手,撈著自己頰邊垂落的頭發,探身。本來想親伶舟的額頭,但是,望見他那狹長上揚的眼縫,神差鬼使地,這個吻落到了他的眼皮上。
像花瓣輕掃過肌膚,輕柔又帶著一絲鄭重。
“……”
停頓了片刻,覺得應該可以了,桑洱略微直起身。卻沒想到,在這時,伶舟於醉意中翻了個身,從側躺變為了平躺。因為體位驟然變化,桑洱又沒完全坐直,彼此的唇竟猝不及防地擦了一下。
軟綿綿的觸感。
桑洱僵了一僵,抓緊了塌上的枕角,
好在,伶舟似乎沒有察覺到這個意外。
平躺下去後,他的眉心舒展開來,一手搭在腹上,氣息也變得沉緩、松弛了。
桑洱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起身,退後,離開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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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舟喝了酒,一般不睡到中午都不會起來。而且,按照原文,他也不會對桑洱私奔這件事產生反應。但桑洱還是有點兒心虛,囫圇睡了一覺,等天蒙蒙亮,就卷起包袱,跑去找江折夜了。
今天是出發的日子,江折夜並未貪睡,早已收拾好了東西。桑洱走進山洞的時候,他正坐在火堆旁,打坐調息。
似乎沒想到桑洱會來得那麽早,仿佛迫不及待要跟他走一樣,江折夜也有幾分詫異。
“天快亮了,我們早點走吧。”清晨的地面結著霜花,桑洱跺了跺腳,認真地說:“我熟悉行止山,下山就由我來帶路吧。”
江折夜望著她,說:“好。”
桑洱帶江折夜走的山路,正是她這兩年以來和伶舟結伴走了無數次的路。雖然白霧彌漫,能見度低,妖魔鬼怪卻很少,瘴氣也只在夜間飄起。偶然出現一兩只騷擾的,也被他們輕松地解決了。
今天山間的空氣有點濕潤,霧比平時濃。桑洱擔心走散,走到一半,直接伸出手,拉住了江折夜的手腕:“來,走這邊。”
看了一眼握著他手腕的那只纖細溫暖的手,江折夜微一頓,跟上了她的步伐。
兩個時辰後,一人一妖就來到了行止山腳。江折夜的傷還沒完全好,不宜騎馬等劇烈運動。靈力還沒穩定,也不適合長途禦劍帶人。因此,等到了有人煙的地方,他們就從劍上下來了,找到了鎮上的驛站,給了一點錢,坐上了去渡口的順風車。
江家本來是駐守於江陵的仙門世家,氣派十足,門生頗多。可惜在兩年前就已敗落。江折夜應該已經不住在那裏了。
果然,來到渡口,桑洱就從江折夜和艄公的對話得知,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不是江陵,而是雲中。
盡管對江家敗落的原因很好奇,桑洱卻不太敢對江折夜刨根問底,一來是覺得這是一個禁忌話題;二來,也是因為骨子裏有點怕他。
如果與她同行的是平易近人的江折容,桑洱倒是不怕問。
船只劃出渡口,拖出了長長的碧波,漸漸遠去。
桑洱站在船尾,遙望遠處。視線的盡頭,行止山的輪廓隱沒在霧靄中,再也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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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是蜀地北邊的一座小城。水路之後,還需走數天陸路,才能抵達。
因為順風順水,船只的航行速度比預計要快得多。本來天亮後才會泊到岸邊,實際卻是在前一天的夜晚到達的。
天黑後,渡口的四周越發荒涼,前方是一片黑魆魆的林野。好死不死,天氣還降溫了,下起了夾雪的雨。
好在,穿過林子,就有一座小鎮子。他們在鎮上的客棧裏落了腳。
小地方的客棧燈光昏幽,冷冷清清,只有住宿的功能,不像繁華的大城裏,吃飯和住宿可以一站式搞定。
江折夜不像伶舟那樣毫無男女概念,盤下了相鄰的兩個房間。
桑洱一走進房間,就坐下來,脫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