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葩 顧大伯一家子

一只大白胖子抱著顧祖父的腿幹嚎,一聲長一聲短的,還挺有韻律。

顧祖父面色發沉,想把白胖子撈起來,手一撈,撈不動,神色越發僵硬黑沉。腿本來就麻的如針紮,再綴這麽一大顆重物,好玄沒發軟跪在地下,好在依靠“體統”二字撐住了。

顧祖母十幾年沒見過大兒了,本來想說一句:“我兒受苦了”,結果看到這樣的大兒後,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了。

這讓玲瓏來總結,那就是十幾年的掛念都喂豬了。

抱完父親,又抱著母親嚎,這回可不是幹嚎了,那是十打十的鼻涕與眼淚齊飛,一股腦都擦在老太太新換的幹凈衣服上了。

顧祖母此時無法眼前這個白胖子和十幾年前那個清瘦的大兒連在一起,不由的半信半疑問道:“伯達我兒?”

顧伯父哽咽著回應:“母親,是兒,是兒……”

遲來的眼淚終於從顧祖母臉上落下來,原來的諸多擔心終於都放下了。

把自己保養的這麽好,可見那些心都是白擔了。

玲瓏就覺著,自從那個白胖子滾出來後,整個劇情的畫風突然變了,從正劇魔變成沙雕劇了。

玲瓏無言的從顧祖母懷裏抽出兩塊帕子,一塊給顧祖母擦眼淚汗珠,一塊遞到顧大伯面前——

“大伯,先擦擦汗吧。”順便擦擦眼淚鼻涕。

顧大伯很自然的接過帕子,粗魯的擦了一把臉,這才站起來看向玲瓏,玲瓏給他福了一禮:“侄女玲瓏拜見大伯。”

顧大伯嗯了一聲:“不必多禮,來伯父家與自家一樣,無需拘禮。”

此時大門口站著的一眾像驟然解除了暫停鍵,嘩啦啦走出來一群男男女女,說著笑著,一股腦將人迎進家裏。

顧祖父左右兩個孫子攙扶著,顧祖母被大兒媳扶著,就連玲瓏也是被一左一右兩個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拉扯著進了門,再熱熱鬧鬧過了二門,進了正堂屋。

待二老剛坐定,堂下立刻齊刷刷跪倒一片——

哎喲我去,駭的玲瓏也撲通一聲跟著跪倒,邊上一個小姑娘在給祖父母磕頭的時候還不忘問玲瓏:“你是二叔家的二娘子麽?多大了?”

玲瓏也跟著磕頭,順便回道:“是,十一了,你多大了?”

“我十二了,比你大一歲,家裏行三,你叫我三姐姐吧。唉?你叫什麽名兒?”

玲瓏看著比她高出一顆頭的小姑娘,小聲回答:“玲瓏,不是正名兒,是家裏給取的小名兒。”

“這名兒怪好聽的。”

再不能說了,玲瓏也得起聲向顧伯母問好。

顧伯母個子偏高,比顧伯父還高出半顆頭,這位是真正的名門仕女,偏就因為生的太高挑不到好姻緣,不得不榜下捉婿低嫁給顧伯父。

玲瓏道萬福,剛蹲下去就被一把扯了起來,這一扯,玲瓏站不穩,撲的一聲杵進顧伯母懷裏,這……糗的沒臉見人了。

顧伯母爽朗一笑:“哎喲這孩子乖軟,小小一個,多可人疼,我就想生這麽個嬌嬌軟軟的小閨女,可生出來的都是竹子樣兒的孩兒,見風就長,沒兩年就不能扯懷裏抱了。來來來,見見你們的堂姐妹,都是嫡親的骨肉,姐妹們在一起多親香親香。”

嘩啦啦圍過來七八個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語,擾的玲瓏頭暈眼花,在此之前,她是從來不知道自己患有臉盲症的,今天突然發現,她或許、可能,患了一些臉盲症。

這個先拉著玲瓏胳膊說:“我是你二姐姐,家裏還有個大姐姐,去年冬天出閣了。”

玲瓏從順如流的叫道:“二姐姐好。”

轉過頭就忘了這位二姐姐長的什麽樣,只記得穿了一件枚紅單襦。

那個又拉著她另一只胳膊問:“聽三姐姐說你十一歲了,我也十一歲了,只不知生辰是哪日?”

玲瓏回答:“十月初五日,不知你的生辰是哪日?”

對方答:“我是三月初十,確比你大些,你需喚我四姐姐了。”

玲瓏抿嘴一笑,略帶羞澀:“四姐姐。”

依舊比她高多半顆頭,穿著粉白單襦。

接下來就是五妹妹、六妹妹、七妹妹、八妹妹,個頭終於都比她小了。

又跟五六個堂兄弟們見了禮。

歇了會兒,大伯父大伯母就帶顧祖父顧祖母去給他們收拾出來的住處。

在三進處的一個院子,院子很大,院裏有個小廚房一口水井,種了不少花草,都是尋常花草,只為了裝點院子而已,最可觀的是長了一株老梨樹,估計很有年頭了,枝頭稀疏掛了些小小的梨苞。

顧四娘指著一叢剛出了花苞的花草說:“看,快開花了,那是我們幾個種下的鳳仙花,就是染指甲的花兒,過些日子,我們一起染指甲玩兒……玲瓏妹妹,你們染過指甲嗎?”

玲瓏回說:“也染過,我和大姐姐三妹妹也在後院兒種過丹蔻草,姜黃葉,搗來染指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