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徐知安字行舟 舟行水上,徐則平安……(第2/4頁)

淩三郎被他拉的一個踉蹌,隨後笑著跟上去,他這內兄,看著端方持重,卻仍不失少年心性,聽見有好吃的,情態如小兒一般。

鴻賓樓主人是江南人,餐飲也是江南口味,許多南省舉子上京應試時,多會住在這裏,只為能吃的舒心些,免了水土不服的困擾。

如今水路暢通,運河能一直將江南的飲食習慣帶向京城,也將山東的飲食習慣帶入京城,京城原來簡單的飲食有了這些地方的飲食滲入,如今也變的很豐富。

鴻賓樓裏主江南菜系,也會捎帶些魯菜,冀豫菜等京城周邊地區的菜肴。

不過,狀元鴨仍是招牌,來住店的人若不吃上一回,就算是此行虛度了。

維枃淩三郎以為自己走的早,誰知到了地兒才發現,樓裏早坐滿了人,小侍見兩人氣度非常,就帶人上了二樓,二樓的欄杆邊設了一圈的小座,每座能坐下四五個人,只是他們上來時,見小座也是幾乎滿了人,看模樣,應都是此次考學來的舉子。

只能與人拼桌了。

然後,就看見了幾個熟人。

“行舟,晚俞,沖景……”

“唉,是顧兄,正巧,恰在此時遇見了。”

“一別半年,我還道入了京後怎麽沒見著你們,卻原來是藏在此處?”

旁座還有幾人,他們不認識維枃,但見他修長俊朗,眉眼又平順可親,也起了結交心思,便問那三人:“這位仁兄,可是哪個?”

那名叫晚俞的青年說:“你們不識得他,他便是蘇北布政司府顧大人的侄子,去歲秋底遊歷至蘇北時,我們結交過的,為人踏實沉穩,學問也紮實的很。是個很值得相交的人。”

又向維枃介紹幾人:“這四人是余杭學子,穿藍衣的這位是王兄,晉時瑯琊王氏的一支,為人寬厚肅正,有奇才。這位是蘇兄,宋時東坡先生之後,有先祖遺風,詩詞一道,同歲之人,無能出其右者,也是個殊為可愛可交結之人。這位是齊兄,年歲最長,為人可靠,我們幾人多受他照顧;這位嘛,是寧兄,書香世家,與王兄是舊交,也是個爽朗性情之人。”

維枃納身而拜,口稱學兄,幾人也回身而拜,回呼學兄。

一座盛不下這許多人,那位喚行舟的年輕人去別的座上與人交談幾句,便將另外三個桌子上的人拼坐兩桌,空了一張桌子,招呼大家將空桌椅搬來,同拼一處。

晚俞給行舟抱了一個拳,表示佩服,行舟笑著按下他的拳,回身坐到淩三郎身側。

維枃又給大家介紹淩三郎:“這位是我妹婿,淩策之。”

眾人見他打扮,便知他也是官家子,於是又一陣稱呼。

好容易坐定,維枃才開口:“我是半宿沒睡,好容易挨到五更天,妹婿過來邀我吃鴻賓樓的狀元鴨,真是料不到,正巧就遇到你們了。你們什麽時候來的京城?”

晚俞說:“南榜出來,我們歇了兩天,就打點行禮出行了,正遇著維梌維杞兩個師弟也要出行,索性大家一起開了戶籍學館證明等,同天離了蘇北,他們往余杭去了,我們乘船北上。昨晚也是一宿沒怎麽睡,我們幾個說了半夜,然後就來了這邊等消息。”

行舟給兩人倒了茶水,向樓裏的侍者問:“給這個桌再來一只狀元鴨,再來兩碗陽春細面。”

小侍者點頭應下,去樓下傳菜。

幾人閑話了幾句,又開始通曉姓名,王兄王華字仲華,蘇兄蘇瞻之字應衡,齊兄齊仕達字長治,寧兄寧正則夢荃。淩三郎也知道了行舟姓徐名知安,晚俞姓魏名守重,沖景姓余名知禮,是蘇北學子。去歲維枃去蘇北時,顧二叔帶他與蘇北官學生員們相結識,並且在一起互通過學問。因彼此性情相投,遂各引為知交。

魏晚俞是個很爽朗明快之人,有他在的地方,笑聲也比別處多,不多時,這桌就笑聲漸起,熱鬧開來。

維枃探過身,隔著淩三郎問徐行舟:“家裏一切都好?”

徐行舟笑答:“一切皆好,母親早起能打三趟拳,父親又在準備出遊事宜。”

維枃不由嘆道:“伯父伯母實是曠達之人。”

另外幾人聽到此話,也都附和:“顧兄所言極是。”

魏晚俞笑:“我常勸父母多學學徐家伯父伯母,如此,才能顯出真正的家和萬事興來,省得我父總言我沒了體統,棍棒日日為我備著,又常誡我說“多學學知安的穩重才好”,於是我也反過來勸我父母“多學學徐伯父伯母才好”,父親聽了反不痛快,找著由頭去找徐伯父吃酒,回家來後再不說讓我與行舟學些穩重行徑了……”

“哈哈哈……晚俞你這話傳回家裏,魏伯父許是又要教你“何為體統”了。”

“話說回來,你們兩家相交已久,難道徐伯父不曾勸過行舟你“多學些晚俞的明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