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回前世斷孽緣(第2/3頁)
而景時卿此時身邊已圍了不少人,景夫人更是心疼的直抹淚,兩廂一對比,那孤身一人立在一處的漂亮少年,便愈發惹人憐惜。
他再怎麽跋扈,也只是個幼年失母的可憐孩子,而今出了事連個向著他的人都沒有。
即便前不久他才犯了眾怒,可此時那滿腦袋是血的可憐淒慘樣兒便已叫人恨不起來了。
跟著太子出來的幾位大人面上劃過一絲了然,怪不得魏世子怕求不到一個公道,原是因他知曉,無人會為他說項。
褚明鶴也不由得多瞧了幾眼魏鈺。
不論事實如何,這個少年已經贏得了人心。
因為在大多時候,輿論往往會偏向弱者。
他很好的利用了這一點。
景太傅能被點為太子之師,又怎會看不清眼下的局面,當即上前朝順義候拘了一禮,面帶愧疚道,“不過是兒郎間的打鬧,順義候不必如此苛責令郎,況且此事還未有定奪,說不準誰是誰非,左右太子殿下在此,定能替兩個孩子主持公道。”
順義候還要告罪,卻硬生生被景太傅攔著,只得點頭稱是。
“先處理好傷口再論。”
蕭懷宸也知眼下這情況沒辦法偏袒,皺了皺眉道。
哪知魏鈺將頭一扭,帶著鼻音道,“我皮糙肉厚的,流這點血不打緊,只想快些求一個公道。”
這話雖有拂太子殿下顏面的嫌疑,但少年人難免有幾分氣性,只想論個對錯倒也情有可原。
只有魏鈺自己知道,他這腦袋破的有多虛假。
再者說,若上了藥處理完,傷口就差不多痊愈了,哪還能靠著這鮮血淋漓博取同情呢。
“行。”太子衣袖一揮,正氣淩然道,“你們且說說,到底要分個什麽是非?”
魏鈺看向景時卿,景時卿別過頭不願理他。
二人像是較勁似的,誰也不肯先開口。
最後還是褚逸簡單道明始末。
據魏世子所說,他在宴席上無意中踩了褚五姑娘的裙擺,為此感到萬分愧疚,無顏再留在褚家,又怕被父親責罵,便帶著書童欲先行回府,可誰知剛走到崇義坊轉角處,便見景大公子的馬車疾馳而來,他因心中有事反應慢了些未能躲避開,被馬車撞倒後摔破了頭。
本想著都是世家公子,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景大公子願意致歉,此事也就這麽算了,可景大公子非但不肯道歉,還否認自己的馬車撞了魏世子。
聽到這裏,好像的確是景時卿有錯在先。
可這只是魏鈺的一面之詞。
景大公子的說辭是,魏鈺是自個兒撞上去的,還非得要他下來道歉,且口口聲聲罵他偽君子,他下馬車同魏鈺理論,魏鈺根本不聽,不僅言語挑釁,還先動手推了他,將他的腿打傷後,又非說在他身上看到了一根姑娘的發絲,誣陷他遲到定婚宴是因為與旁的姑娘幽會。
褚逸過去後,二人便是這般各執一詞,都要求對方還自己清白。
且魏鈺一口否認是自己先動手和挑釁景時卿。
可是現場除了各自的人外,又沒有別的證人。
景時卿的車夫與長隨為自家公子作證,魏鈺的書童替自己世子說話,總之,這事就是個糊塗賬,扯不清。
別說太子,就是在場其他人聽了都覺得啼笑皆非。
這都什麽事兒,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過家家的打打鬧鬧。
魏世子出了名的紈絝就不說了,可景大公子卻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即將要入翰林院任職了,怎也這般不穩重。
這點小事也值當鬧成這樣。
但等回味過來後,又覺意味深長。
魏世子當真在景大公子身上看見了姑娘的頭發絲兒?
對於此事,景時卿當然不認,叫魏鈺找出證據來。
可那麽細細小小的一根發絲,二人又動手糾纏了一番,哪裏還能尋得到。
偏魏鈺一口咬定就是瞧見了。
太子扶了扶額,無力的瞧了眼景太傅。
這筆糊塗官司當真難判,他今兒就不該來。
恰此時,喬夫人站了出來,“敢問景大公子,今日為何來遲。”
景時卿正要作答,卻聽張氏道,“你不是去白玉閣取給褚五姑娘定制的首飾麽,東西呢?”
景時卿擡眸瞧了眼母親,眸色微微一沉,道,“掌櫃的說要晚些時候。”
張氏眉頭一皺,輕斥了聲,“你這孩子,怎也不知差人與我說一聲。”
喬夫人冷冷一笑,“是嗎,這麽巧。”
張氏微微一笑,淡定道,“此事的確是不巧,若喬夫人信不過,不若差人去白玉閣問問有沒有這樁事便可。”
她本不知道時卿今日去了何處,當時被問起,她只得隨口扯了謊。
且她的確在白玉閣定制過最新款的首飾,只不過不是給褚五的,而是給自己的。
且那白玉閣的掌櫃與她有些舊交,她早在自己說出那話後就差人去打點過了,就算此時派人過去問,掌櫃的也自會替時卿作證。